“我当什么大事，”他偏过半边脸冷哼，“去就去了，这皇除了太和殿和陛下寝，太子妃哪里去不得？”

        “什么字画？”他不问萧珩，反而去看他脚边跪着的太监。

        “太医来看过了？”

        萧珩倒还是一副平淡无常的态度，嘬起腮帮子了牙槽，“我说好像少了点东西，”他歪着，用另一边完好的脸挑着眼角看他，“皇兄替我求求情。我不小心烧了几本字画，父皇大发雷霆，要打死我不算，还让下人看我笑话。”

        老太监大惊失色，“才不敢，才不敢。”

        萧允掰过他的，拇指按住尖瘦的下颌往嘴里看，皱眉小声问，“你怎么惹陛下生这么大的气？牙都掉了一颗。”

        “那是平常，”萧珩一双酷似靖后的凤眼写满了势在必得，“皇兄生辰将近，她不会坐视不。”

        今日也不例外，他留在内书房议政，皇长子却在门外站到了天黑。

        “是......是塔寺，这畜生懒病犯了，没守住门，教太、太子妃闯了去。”他悄悄用余光观察萧珩的表情，见他半晌不言语，眼睛一闭就要脑袋抢地。

        猛地向下一栽，贴在一双白缎面的厚底靴子上。

        “可、可是......”

        眼见二人千恩万谢地逃远了，萧珩走回门前，踢了踢大伴，“去探探消息，人是回东了还是又去了长秋。”

        “不敢还不远点？嘴巴闭牢了，再有下次神仙也救不了你。”

        “不是什么名家宝贝，是母后的手书罢了，”萧珩像是看不见他一瞬间垮塌的神情，拉着他的袖子摇了摇，“过几日便是皇兄生辰，大不了那天你请母后再写几篇就是了。”

        眼下门外除了三个跪的一个站的，便再也没有旁人，连只看热闹的鸟儿也不见。

        临走前向厉帝求了情，得到准许后，他出门朝萧珩勾了勾手，看他欢天喜地向自己奔来，心中有些卑鄙的窃喜，目光移到他起的嘴角上，又生出些居高临下的怜惜。

        “还是你好日子过腻了，想看看后脖颈子长得什么样？”

        萧珩一个眼神飞去，两人一口气回肚子里，憋得满脸通红。

        大伴仍有疑虑，“长秋闭门谢客......”

        他就这样战战兢兢、草木皆兵地走上朝堂，被带在厉帝边临政，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储君。萧允不得不承认，当今高瞻远瞩，其行事谋略的手段是先帝远远比不上的。为了巩固国本甚至力排众议，等大皇子明年一满十四岁，就得封王离去往藩地。

        萧允很快回了神，不动声色将袖子从他手中抽出，侧过脸声音飘忽，“我哪里有那么大的面子？”许是察觉到这话有失仪态，他摸了摸萧珩的，“母后那里或许行不通，陛下这边尚可一试。”又吩咐，“去请太医来给大皇子诊治。”说完低眉稍作思量，也不回地入了内殿。

        他前脚刚一进门，过了小半香的时间，太医不见，倒有一老一少两个太监火烧屁地跑来，还没近到跟前四条齐齐在地上，张嘴就要呼号。

        老太监一巴掌打到小的上，刚要高声喊冤，被萧珩一睨，吓得他声如蚊蝇。

        “把内书房请太医的消息传进东，今日下朝后陈季礼去了资政殿，我估摸着是安南又生变故，这里面一时半刻歇不了。温女对太子关心则乱，她进不了内书房，一定会去长秋求情。”

        萧允在内书房一呆就是四个时辰，午晚膳也是留下用的。厉帝的确秉着一颗培养王储的心在认真教导他，想当初封犒的旨意下临，没人会认为他可以在这个位置长久地呆下去，毕竟能活着等到这一天，都是靠着厉帝对靖后的一颗矢志不渝的真心。

        那人伏在地上抖得可怜，结结巴巴，三棍子揍不出一个屁的样子看得人心里燥火增增地冒。

        那人早不见抖如筛糠的窝相，手脚麻溜一跃而起，“若是回去可怎么办？”

        他背着手轻巧地踱步到二人前，弯下腰眯着眼问，“什么事着急忙慌？皇上日理万机，可没闲得听你们废话。”

        老太监到底不安心，还想辩解，被他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来了，我让他。”萧珩脚下踢着石子儿，漫不经心躲在他影子后面，“派个生瓜子过来，瞧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