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则是半蹲着膝盖，让李涯挡住他整个人。

        「谁在你后面？」夏青上前两步，从李涯侧探去，夏青高一些，李涯没能护住。夏青瞇起眼，嘴里嘖声，一把拽住秦雪的手，扯近他边，吼：「你避着不见我就是跟这傢伙在一起？我不是说了喜欢你吗？画也让你看过了！你到底在躲甚么？」他不断甩开阻止他动作的李涯，抓着秦雪肩膀摇晃；而那人脸上依旧没有一丝情绪，水蓝的眸子不对焦，仅是间隔几秒，便眨两眨；夏青渐渐从叫喊转为普通音量，跟着放声调哀求着歉，拜託秦雪别离开他，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他发现他早爱上秦雪了，刘紫承本不算甚么。

        洪阳低声一句咒骂，捲起袖子鞋跟才离地，便见店里的刘紫承隔着玻璃和他招手，并举起食指凑到嘴边，另一手指了指后门。洪阳以语搭着比手划脚，解释他这儿情况不妙，刘紫承却祇是笑笑，摇摇手，再一次指指后门。

        直到夏青结束了他的说话，望着秦雪，等待回应；那人这才望了他一眼，甩开在肩上的手，再一次躲回李涯后。趁着三人僵持着，洪阳又拗不过刘紫承，绕进后门，劈就问刘紫承打甚么主意。

        「会解决的，你在外也不能干甚么。」

        「我？我可以帮忙——」

        「你就是帮忙扁人而已，小阳。」刘紫承坐到最靠外的一张桌子，倒了杯茶推到对面，要洪阳也坐下。

        洪阳抓抓，耸耸肩，说了句「好吧」，这才坐下，并问：「你知他们怎么了吗？」

        「我怎么知？」刘紫承喝了一口杯里的茶，笑出来。

        「那你还这么有信心——」洪阳拍了桌子站起来，又让刘紫承喊了一句坐下，他深一口气，鼓着嘴弯腰驼背坐回椅子上。

        隔着玻璃窗外的夏青弓下，膝盖微弯着说：「雪，你说话啊，求求你说话吧......跟我走了，好不好？」他这会儿不碰不推李涯，仅是对秦雪伸出手。

        秦雪又退了一步，两手将李涯借给他的大衣交叠拉紧，说：「你是谁？」

        夏青眉心一紧，上苍白暗沉的肤色，使得凹陷的眼窝如同上了一抹紫黑。一声乾咳，夏青语调又重起来，：「你不要玩了。」

        李涯和夏青表示，秦雪的神状态不稳，别他说话，跟着转过去拉起秦雪的手要走。可秦雪是让他牵住了，步子却没有要移动的意思，目光停留在夏青上，说：「我并不认识你，我祇认识李涯。」句末话音与他脸上的泪水一同落下，秦雪鼻子，用略长的衣袖抹开边颊上的。

        「你不是喜欢我吗？我也喜欢你，你哭甚么？」

        「阿雪......」李涯牵着的手使了点力，往夏青反方向迈出步子，秦雪让李涯拉动了三大步，即松开了李涯的手，转望着夏青，眼眨了两眨，问：

        「我喜欢你？」

        「你自己说的，不是吗？」夏青提高下巴，略为偏侧。

        「你也喜欢我？」秦雪又问。

        「刚不是告诉你了吗？要问几次？」

        李涯长叹一息，看着踏在红砖路上的布鞋，跟前不知何时沾上的一污渍，他一直没能洗得掉，似乎是深入了纤维。秦雪的一句「你没有骗我吗？」传入耳里，他真是再也不想——鞋底却像给黏胶沾住似的，挪也挪不动。

        「当然没骗你。」夏青搂过秦雪的肩，他立刻电般地大幅挥动手臂，整个人弹开来，跌坐到地上，叫：「但我不认识你——李涯说，不能随便相信别人！」

        夏青步子一个踉蹌，险些跌跤，他稳住脚后吼：「你有甚么病？说话和小学生没两样？少跟我装疯卖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