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上带着晶莹的水珠，摇摇坠，随风而动。

        白栀所有的情绪都瞬间紧绷起来，“找到了。”

        她许是累了，连点摇的反应都再没神，轻盈的剑在她手中也是负担。

        又……不那么干脆。

        他自是与谢辞尘不同的。

        “说了等下你又不爱听。”

        “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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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来得这么离谱。

        他垂眸看向她，她额心的朱砂红点像要散开似的不稳固的凝聚着，脸上的血渍已经干涸了，纤长的睫狼狈的粘在一起。

“谁会信？”他面色不虞：“你不想答，也不必来。”

        血腥味很，但纪煜川还是闻见了她上幽冷的清香。

        他看向侧的人，“怎么不说话？”

        好像刚经历过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

        “你不喜欢？”

        “很好？”他不解的抬眉。

        纪煜川看见她那张方才被众人威胁时都好似看淡一切不会起波澜的双眸内瞳孔骤紧，迅速跑了进去。

        “你喜欢？”

        “谢辞尘！”

        她脚下的花还带着香气，踩下去后少许会沾在鞋底上，花粉发出诡异的光亮，在路上铺出他们一路走来的痕迹，像一条等待猎杀者的引线。

        “……”他被噎住，线紧抿着，数秒后：“你在乎我爱不爱听？”

        他说：“你和其它人在一起时也这样么？”

        “因为万分努力，才能看起来毫不费力。”

        怎么会有不记挂孩子的家长？

        他帮她半托着剑，也不再开口，只静静跟在她边走着。

        他说完这句，白栀便没再开口。

        他要什么，他是否愿意，都不在纪家的考虑范围内。因为自他出生起，就必须如此。

        “我以为，江国会。”

        白栀随口：“所以纪少侠得很好。”

        “那容易吗？”

        “还以为你只是说来吓唬他们，以免他们再妨碍你的事。”

        天纪子降生后，以辅佐天纪子最强力的护法来更严苛的要求他。

        好像只要看向她，就忍不住会心动。

        但他仍难抑制心。

        白栀不答。

        他的话在嘴边，几番开口又咽了回去。

        她的步伐忽然顿住，抬看向飘落的桃花。

        “……总会想到他。”

        “问。”

        他爱就爱了，很干脆。

        “为什么觉得我不会？你也以为我会以德报怨，以大爱感化他们？”

        “……”是在想每一个人，还是在想谢辞尘？他很清楚答案，他说：“你也觉得生在纪家，所以我得到的一切都很容易。”

        于是路上只有风声和脚步声。

        “时不时会提到谢辞尘。”

        是修为增长，是能否担当大任，能否为家族带来更大的荣耀。

        白栀未曾抬眸，看不见他因为这句疑问而颤抖的双瞳和悄然收紧的手指，她摇摇：“也没有，只是在想，若每个人都能如你一般长大，会养成什么子。”

        她的背上好似攀着万千已成骸骨的骷髅，但再定睛看去，又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

        真正想问的必是后者。

        庭院里迸发出一紫光，伴随着少年痛苦的声音。

        可在那样的成长环境中，他受尊敬，受鞭策，受教导，得到的爱和对他这个人真正的关注很少很少。

        这点扭让他不会直接开口将话挑个明白，又忍不住暗戳戳的一直问。

        像在诡秘夜色中绽放的冷花。

        风将他的心得高高悬起，最终只轻笑一声，那些本就容易被轻易捕捉到的爱意顺着眼眸透出来，像阳光一样洒在她肩上。

        他忽然说：“你和他走在路上，也像这样没话说吗？”

        他好像真的陷进去了。

        投了个好胎，有的资源够多，所以好是应该，是家族带来的。不好是他不争气，与家族无关。

        但此时只要她说会，那便代表谢辞尘没那么特别，好像就让他心底那种莫名的胜负赢了。

        是想问其它人还是想问会不会想到他纪煜川？

        又何尝不是一个在孤寂中默默独行的少年？

        被看重的是能力。

        纪煜川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没有。”

        在天纪子降生前，以纪家家主来培养他。

        这条透着诡谲的路因为与她同行，而让他希望没有尽。

        “那我说，我不想答。你下次还会问吗？”

        “你也会这样时常想到其它人吗？”

        “你总是这么自信吗？”

        白栀毫不犹豫：“杀。”

        ――只是错觉……吧。

        他抬手用剑将压下来的花枝帮她撑开，没回答她的问题，“出去之后真的打算杀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