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唰”一声，阳光被隔绝，室内光线暗下来。

        “不怎么办呀。”陈绵绵还是有点想笑，“该怎么过怎么过啊。又不是分手。”

        已经是深秋，但午后阳光明媚时，约莫还是热的。宿舍门口人来人往，有的女孩趁还有太阳，珍惜最后一点可以无痛的时光，男生打完球路过，脱得只剩个背心，被太阳刺得皱起眉，用手肘挡住。

        漆黑的瞳孔在午后阳光下泛着光，像闪烁的黑色曜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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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程嘉也几乎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

        目光好像能穿过那扇关闭着的玻璃窗，与她对视。

        动作顿了一瞬。

        以及梧桐树下的人。

        倏然，好像若有所感似的，他仰起。

        “……伤心过了。”陈绵绵顿了两秒，敛起神情，平静地答，“现在再也不会为这件事难过了。”

        激情输出被陈绵绵打断，也再提不起兴趣了，张彤叹了口气，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把手臂搭在椅背上，看着她，问，“那你现在怎么办？”

        宿舍门打开又关上，陈绵绵把包放下，摸出电脑，开始赶稿。

        不知他在那儿站了多久，也不知他在那儿干什么。

        噼里啪啦敲键盘，时间逝，约莫两个小时过去，她脖颈有些酸，起活动了一下，拿了水杯去接水。

寝室里安静一会儿。

        “……哎，好。”

        光是站在那里，从这里望过去，只能看见一个漆黑的发，也是好看的。

        四人寝，饮水机靠阳台，陈绵绵接完水往回走时，往楼下瞥了一眼。

        张彤还是趴着，看着她，“你一点也不伤心啊？”

        好像那子谁也不放在眼里的锐意已经被搓磨掉，只剩下一些平和的、安静的、等待回应的寥落。

        依旧是非常简约的穿搭风格，简单的黑色卫衣，深蓝色子，但整个人高而，脊背直，姿态松懒，天生的衣服架子。

        阳光透过梧桐叶，在他上落下斑驳的光影，侧脸一如既往的平静冷淡，对来往人群投来的目光和窃窃私语置若罔闻。

        但那不是冷的。

        这个新寝室在三楼，窗正对着宿舍楼对面，午后的阳光从窗沿投进来，在阳台上落下光影，不高不矮，正好能看见门口茂密高大的梧桐树。

        在张彤不知怎么开口的叹息声中，陈绵绵起背上自己的包，“薯片给你放桌上了啊，我回去写稿了。”

        陈绵绵端着水杯，隔着玻璃，遥遥向下投了一眼。

        陈绵绵隔着那扇窗看了他一会儿，手指攥住水杯，紧了一瞬，然后松开。

        她拉上了窗帘。

        是平静里带着一些怅然的神色。

        两秒后，她从窗边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