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樽看着那四不像的东西，略有些僵地扯了扯嘴角，没眼看地将转了过去，哂：“不擅长就少怯。”

        杨断梦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甚至还接着沾水第三条四不像的后面添了只鸡，开口：

        “呃”杨断梦少见地语了一下，干笑“但知这件事的人今天都差不多坐在这了哈……”

        “杨兆不是来了长安先去见右相的，是在来长安前就已经在信中拜谒过右相了。”

        ?

        杨断梦见状也就知自己没猜错，并不执拗于这些，指着第一封杨兆寄给右相的信说：

        “圣人不让你深入朝廷，所以你的消息也是从蜀地豪族那边来的吧？”

        杨清樽坐起来眯了眯眼，一字一句：

        “我大概明白过来了。”杨清樽挑眉望着杨断梦，一副不用等他交代就已经看穿了的样子“你同我故弄玄虚那么久，让我把你背后的人猜了个遍，兜兜转转到来，你是圣上的人。”

        杨断梦闻言端起一旁已经凉了涩口的茶盏，面不改色地啜了口茶。

        “他利用娘娘……”杨清樽闻言喃喃。

        “是赌坊的消息。”一旁的阿兹萨替程以观答“但没有实证，只是市井探子回报，韦大人自一不起眼的布料殿出来后，匆匆去了皇甫大人的府上。”

        阿兹萨别嗤笑一声：“笑死了，你要不和他交个底吧师怀陵，毕竟没在这坐着的右相也算知啊。到时候杨公子真把你归到右相那边，我看你怎么洗。”

        “而这会，杨公子所在的五杨宅里，应该已经开席了吧？”

        ?

        阿兹萨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赌坊不会出卖送上消息的人，于是他没承认，但也没否认。

        “秘密？”杨清樽上下打量了对方两眼，这个拜谒秘密好像室内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知。

        在清楚杨断梦不是右相的人之后，杨清樽这一路上忐忑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虽然有点生气，但是首要任务还是查找贵妃，也就没在这时候跟对方发作。

        他听杨清樽眉目平静，神情如常地对着端坐的人问：

        “嗯，但那会估计还没制定今夜的计划。”杨断梦沉了片刻，指着下一份拜帖说“杨兆自第一次在娘娘陛下面前献礼后又秘密拜谒了右相――”

        他呼出一口气，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转而将注意力重新投在这些杨兆和右相勾结的证据上，分析：

        “那程长又是怎么断定，后面出售的凤灯与东有关呢？”

        “可原本的计划却在第二盏和第三盏龙灯售卖的时候发生了变故，杨兆，或者说杨氏的人和右相的人发生了龃龉。”

        “东太子，龙子龙孙，所以前面那几盏卖出的是龙灯。”杨断梦学着方才程以观沾水写字的手法，伸手在已经凉了的茶盏里沾水，然后画了条龙不龙蛇不蛇的东西。

        “杨兆原计划和右相商议借元宵佳节在太子府邸外引发乱惊吓到出行的贵妃，以此让圣上责怪于太子，再由右相出面制止调停，引圣人贵妃安全到达五杨宅。”

        在提到杨氏时杨断梦下意识地看了眼面前的杨清樽，杨清樽的脸色已经不像初闻噩耗时那般差了，甚至在从别人口中听到杨氏后也没有什么过于惊异的神情，仿佛已经全然咽下了心中的酸楚，认下了如今的局面。

        “圣人顾忌阿兹萨的外份以及狠辣行事，收了他在朝中收拢消息的权力，让他转向江湖。而庙堂之高遮蔽圣眼，圣人在尝到甜之后并不肯就此收手，于是提了你，是不是？”

        杨断梦气定神闲地点了点：“算是。”

        “他在信中说他知右相与章仇大人不睦，但如今惠妃已然薨逝，娘娘在中左右无援，若能得右相赏识，他可保证右相在中能多多一份助力。”

        ?“堂堂刑尚书，又兼任御史中丞，下车时所递上的不是什么拜帖，而是一盏市面上再寻常不过凤灯，你们中原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事出反常必有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