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自己这副样子十分狼狈吧。先是不由分说地将人在船上强拉卖了一通，如愿以偿地让平常气死人的那张嘴无言以对了起来。

        先不说师怀陵不像个能当好侍的，光他一开口，都像是会和家主起嘴的那种……

        拿衣服的杨清樽动作顿了顿，存放在衣柜阴暗的衣物通过指腹传递着冰凉黏腻的感，细细密密的，像化作实的、经年晦涩的情丝，捻成线，穿过心孔，织成了一张笼络四肢百骸的网。

        乍见天光之后，情丝拼了命地攀上来，汲取所来人的养分。

        杨清樽慌张之下撤了手，衣物掉下同师怀陵的衣服混在一起，整个衣柜都被弄乱了。

        “倒也没必要这么生分吧，一切如常即可。”

        当时自己热血一上，不不顾地就了，甚至好了会被师怀陵打一顿的准备，就算师怀陵真的推开他恼了，大不了就说开个玩笑，总归还有回转的余地。

        没有衣服这种话，真的不会让师怀陵怀疑自己早有预谋，故意把衣服搬到了这，就等着今天来占他便宜吗……

        “怎么不说话？”师怀陵走到杨清樽背后开口问，没料到杨清樽被他这冷不防的一声差点魂吓飞了，用手扒住衣柜门才没让自己跌到衣柜里边去。

        太不妙了，他用眼一瞟都觉得不堪入目，简直就像是刚刚在这仄空间内经历过一场什么激烈挣扎一样……

        师怀陵看得杨清樽如芒在背，找衣服的动作都快把背都埋进衣柜去了，倚在门边的师怀陵略有些无可奈何地笑出声来：

        杨清樽闭眼深呼一口气，还是忍不住自暴自弃地想：

        但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我可已经喊你好几声了，在门口看你没反应才走进来的。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可是师怀陵怎么就没推开呢……

        而里间的杨清樽还在胡思乱想：

淙他贪睡，原本晒着的衣服被雨淋了……”

        杨清樽恍然间想起自己曾在宴席上巧然听闻的风月情趣，一时就觉得面红耳热起来，很是不自在地咳了一声，眼睛飘忽着不知往哪里看。

        师怀陵闻言将门推开些，然后侧让开点位置好让杨清樽进来，随后便倚在门框上注视着杨清樽翻找衣物的影。

        “你怎么走路没声的！”因为胡思乱想而绊自己一下的杨清樽选择恶人先告状。

        好巧不巧又下了雨，淋了换洗的衣服，让自己不得不来师怀陵这边找旧的，更显得自己像个别有用心的登徒子了。

        外披的料子是有些透的，比起原本穿衣的用途，更多是用银丝金线将一些巧的花纹绣在上面，朦朦胧胧地罩在衣裳外，给人以观赏花瓶的愉悦感。

        而如今师怀陵的半截食指掩藏在杨清樽的外披底下，半遮半掩间只能看到他手指微微紧的动作，连同他深邃的眉眼都因为内室的光照不太好而暗沉

        杨清樽默不作声地站在原地，实际上已经是不知自己该立刻出去，还是盖弥彰地同对方解释一番了。

        虽然以前赴宴时也不是没听过有些达官贵人家里豢养貌美的男侍，但是将这种想法套在师怀陵上，怎么想怎么违和。

        师怀陵伸手想将杨清樽从衣柜里拉出来，却被杨清樽一手拍开了，一时间搀扶的动作偏离，只来得及用手指勾落原本散落在杨清樽腰上的雪青色外披。

        如今师怀陵的子就堵在衣柜口，而他跌坐在衣柜里面，衣服还是的，像是发过一汗，手掌下是两人交叠在一起的衣物，但被他坐着的衣服已经沾染上了很是可疑的水渍。

        他的手指渐渐将衣服攥出了褶皱，门口的师怀陵见他半天不出声，有些纳闷于是朝里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