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拿了书房的宣纸，剪成铜钱的形状。算不上纸钱……只不过想心里舒坦些罢了。”晚萤轻泣。

“一年前的今天，他从北门出去，被城墙上的弓箭手成了刺猬，中了三十几箭……”晚莹情绪失控地哭，用帕子紧紧捂住自己的嘴。

脑袋嗡嗡嗡作响，整个人飘摇坠。

这会儿一个女靠着子打盹，另一个竟然不见了。

小乔钟爱华服，而这凤袍据说绣制了整整一年……一年前，那不就是她刚回的时候吗，主公这般有心……

她起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又穿上斗篷走出寝殿。

小乔极恐地捂住自己的嘴，她们在什么，诅咒岚儿吗？

“人都已经死了。哎。你真傻。”夏与晚萤都是六岁进，情如姐妹，不禁感慨。

小乔就着微蒙烛光走进寝殿长廊，在夜色下，窗外的一点火星显得格外耀眼。

“噗……”小乔弓下朝地上吐了一口鲜血，竟是气急攻心，心悸紊乱，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饿得紧，她想起今天御膳房送来的糕点应该还在花厅里。想吃半块。

鬼使神差地，她走向那扇窗，见到外面的花圃里，有两个女在烧东西。

“怎么腰扣合不上……”小乔亲自勒紧左右外裳，唔，气死了，就差一点合上。

其中一个是她的贴女晚萤，今夜本该当值守夜。

“不要！”小乔从他怀中弹起，撒，“凤袍让我试试？”

这天夜里，小乔是被饿醒的，肚子咕咕叫，难受极了。

“她不，她就是不！公子尸骨未寒，她却专龙塌，还为主公生下皇子，这会儿要母凭子贵荣升后位？！就这种人尽可夫的女子，就这种始乱终弃的女子，她有何颜面母仪天下！”晚莹越说越激动，夏呵斥：“快噤声，你是嫌命太长了？你若能得主公喜爱，你也可飞上高枝啊！”

她开开心心地抬起双臂，任由女为她穿，最后发觉……

“那位公子命运不济。”

难以置信，主公这样霸冷情的君主，竟有一天会耐着子哄自己的妇人。

“我不要拆……呜呜……我今天开始不吃御膳了呜呜呜……”主公越安，小乔哭得越大声。他轻笑着安抚。

“可我每次举水杯喂他喝水，他都会说谢谢。我们这些婢，何时听主子们说过一句谢谢。他或许都不知我是谁，尚且这般有礼有节……且他的模样就是我幻想中君子如玉的模样……”

她不是曹魏的皇后，她不是曹赢的妻子，她不要金宝、金册和凤袍。

曹赢出尔反尔杀郭疆，也不得到她的心。他也，不。

“还不是你，成天喂我吃御膳，还说我营养跟不上就出不了水，害得我穿不上凤袍了，呜呜呜呜……”小乔说着说着就哭了，伤心得跟个孩子似的。

她是郭疆未过门的妻子，如今，便是未亡人。

骗了她之后，再强她，叫她依赖他……

小乔之后几日动真格的开始节食，每日只进食米粥和青菜。

男人笑盈盈地点了点。

她不郭疆的爱。她不。

她儿子都生了啊，竟然才知这一切！

“呵，不过是凭那副罢了。每一回，在御花园里，我亲眼瞧着咱主子卑贱地跪在主公面前捧龙，我都恶心得想吐，总有一天她会得到报应。”

曹赢先是不理解，后想想，女子嘛，素来肤浅又热衷华服，罢了，过了满月宴她穿上凤袍便好。

郭疆死了？！……被乱箭死了？主公骗她？……

“他看不见你，听不见你的声音，你又何苦痴情？”夏接过一半纸钱帮着一起烧。

小乔突然有了个恐怖的想法，她们在说的人是……

恍惚之间，回想起那日曹赢动情地说：朕心仪小乔，喜爱至极，再无转圜。

曹岚有三位娘亲自带着，自然不会饿着。

“这可是按你过去的量定的。”主公的言下之意就是她胖了那么一丢丢。

曹赢将她拉进怀里，哄她：“无事的。腰线拆开微许即可。”

因为主公这段日子不来铜雀台过夜，晚上自然不会有众多女留职。小乔心善，只要两人陪着自己就好。

“就算没有乔主子，郭公子为东吴将领亦难逃一死。况且在这皇城里，谁能忤逆得了主公的意志？”

他那么强势的人，她该猜到的，主公怎么可能放过郭疆。可她什么也不去想，天真地以为郭疆出了即平安了，苟活在皇城中，放任自己陷入主公的柔情。可所有的柔情蜜意都是掺了剧毒的砒霜，在毒发这天成百上千倍地反噬。

“你快些，若是让人发现了，我们私烧纸钱是死罪。”另一个焦急促的是内殿女夏。

小乔再也听不下去了。

也不是不可以。”

“哪里是不济，他爱错了人才是。我们主子，除了在他刚离开的几天伤心了一阵子，后呢，还不是朝主公投怀送抱，屈颜献媚。她哪里值得，值得公子为她受如此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