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有啪啪的声音，和男人偶尔满意的哼声。

        “吃的那个肉，都是的。”

        “大哥过去的时候，肯定是车送去的。”

        再说一次，也不过是把心里的田又犁了一遍，翻出了很多尘封已久的回忆来罢了。

        “后来啊，我们就到了镇上，都晚上了，我和喻恒住了一晚。第二天――”

        “嗯！”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卧室响起了清亮的一声“啪”，连月笑着，全力气都放在了他上，“你都多少年没去了？”

        “不信你下次问他。”男人拿手轻轻撑了一下，连月会意的起。他翻过，躺在床上和她对望，又拉着她的手，“不过让我在这些地方住半年，”他神色坦然，“我还是受不了的。”

        似乎是满意。

        “得二三十年？”男人动了动，被按了几下他似乎来了点神，“妈自己都不去了。现在让我再坐这么久车，我也懒得去。”

        连月按着他的背，心里的惆怅却像是断了似的，有些不知说什么好了起来。

        再次到他的后脑勺的时候，男人哼了一声，却又打破了沉默，声音似乎还带了笑，“连月你什么时候去支过教？是那时去看大哥的时候吧？”女人的手在他后脑勺着，他又哼了一声，“地震那回？”

        “那边的人喜欢吃肉。估计是为了扛饿。我是吃不下的。喻阳让人给我开小灶，每次厨房煮好了饭，都让喻恒先去给我挑几片半瘦的。”

        “大哥过去的时候，肯定是车送去的。”

        “第二天。”女人的声音顿了顿，有些哽咽，“喻阳派了一个小孩子，叫二娃的，来接我们。”

        “那个喻恒，还去干农活――别人还嫌他干活干的不好来着。”

        “什么？”声音被打断了，女人的手指顿了顿，他的关注点怎么不对？

        “活的？”男人的声音闷闷的，“那怎么能上车？”

        房间沉默了几秒。

没其他人，脱了鞋连月挽起了裙摆上了床，跨坐在了他翘的上。

        “你这个外孙，和外婆没有感情呀。”

        油抹上了。

        女人开始按压。按压之下男人的声音闷在枕里，断断续续，“也是要坐好久的车。到了C市，也是还要开三个小时――”

        “都多久了――有多远？”他又问，声音平静，又带着坦然，“说起来，这么多年连月你还没和我说过那回的事，”他顿了顿，“还能说不？”

        男人也没说话。

        女人手指修长，落在了男人结实的背上。肌肤接，连月又轻轻了，季总看起来瘦，脱下衣服，其实还有些肌肉――下的男人发出了一声叹息。

        这个角度清奇。

        卧室里没人说话了，女人笑了笑，只有手掌落在背上的啪啪声。

        “这里也太远，”男人趴在枕里叹息一声，又说，“这些人，居然这些地方聚居――”

        “这还算好的。”富家少爷难得来了这么偏僻的地方，连月咬着，坐在他上，使劲的着他的背，“以前我去支教，下了飞机还要坐大巴，坐了大巴还要坐中巴――”

        他趴在床上，声音却又在房间里响起，语气平静又驻定，“肯定没像你和老五这样劳累。”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躺在床上他着她的手，“我可不受这个罪。”

        床垫晃了晃。

        “后来呢？”他又问。

        戛然而止。

        从来没有说过的事。

        “嗯。”后声音低低的。

        故人已逝。

        男人沉默了。

        “有什么感情？人都没了。”

        似乎有人叹气。

        “我记得小时候去妈老家，”

        “怎么不说话了？”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女人不说话了。

        “山高皇帝远，市外哪里能？而且总要因地制宜，”女人的声音在卧室里微微来，“就和你公司一样，离你越远，念念你越不着的。”

        “有什么不能说？下了飞机还要坐大巴，坐了大巴还要坐中巴，坐了中巴换小巴。”女人的手指按过了后脑勺，又按住了他的肩膀，又说了一次，“念念你没坐过小巴，不知里面都是啥人――那些村民啊，沿路上下车，过上都是鸡鸭，臭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