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姐今天的会面结束了。”

        “图书理。”她说话，突然又有些窘迫了起来，“还在找。”

        其实有很多话说的。比如她的外婆她的，比如她的外公她的爷爷，比如家里的房子——来之前爸妈亲戚嘱咐她很多，还说邀请她“回家看看”，可是到了这里，她却又觉得没有什么好说。

        姐姐捂着脸就在对面，哭泣无声无息，她有些手足无措，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事。几分钟后，一个保镖样的男人走过来，声音礼貌又客气。

        手腕上一红绳。

        雪肤凝脂上的一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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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没有说话，手着长匙，轻轻搅动。她垂着眸，睫长长的，柠檬的籽在杯子里随着水杯旋转。

        专业不太对口。今年毕业的大学生有几千万——哪怕是S大，也很是有些难办。

        跟着保镖离开那片花海的时候，李文想到底又没忍住回过。姐姐坐在椅子上，已经抬起来，她的声音顺着风传来，“把照片给我取回来。”

        “请她把照片留下来。”姐姐捂着脸没有看她，声音还有一些抖，“你们送李小姐回去。”

        是很多很多年前的全家合影。三四十年前，年轻的爷爷和尚未成家的二子三女——年轻的姑姑就在其间，长着一张模糊的像素和黑白色的环境都掩盖不住的漂亮的脸。

        很久很久。

四周静默了下来，再无话说。

        姐姐接过了手机，愣愣的看着手机上的照片。她的表情变得凝重——然后悲伤。然后她看见她抬起，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她慢慢站了起来，又看了看低捂着脸的姐姐。她捂着脸，肩膀微微抖动，连带上的那朵花也在微微抖动了起来。

        姐姐毕业得早，学习成绩也很好。进了外交——恍然一下，她这才看见了姐姐素静的手。手指洁白修长，无名指上一个素戒。没有很多装饰。再往上，是漂亮的锁骨，粉色的碎钻耳钉，细细的铂金项链上坠着一颗红色的钻。

        相纸已经泛黄。

        黑白色的。

        沉默中姐姐又说话。她伸出手，拿着长银匙轻轻搅动着水杯，声音温柔，“要毕业了吧？工作找好了吗？”

        清风拂动，花朵墙微微摇摆，清香扑鼻。

        这其实也是家里一直想见姐姐的原因，之一。

        “姐姐我以前去老屋，还找到了一张姑姑的照片，”一冲动不知从何而起，女孩提起了勇气。对面的姐姐已经看了过来，她伸手去摸自己的包，拿出了自己的茄子手机——天意的手机比较高端，她甚至买不起——翻了翻，翻到了那张照片。

        “你们去一趟云生，”

        “你在S大？学的什么专业？”

        是偶尔一次回去，翻老照片的时候，不知为何突发奇想，拍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