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的。”他看着她的眼睛。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微笑。水桶里的水满了，滴滴答答的沿着边沿滴落了下来。

        也许大家终有成长。也许世界上唯一的不变就是变化。

        他顿住了口，想起了那个被儿子哭嚎着拖拽的银圈子和哭嚎着抵抗的女婴。

        女人眼里的波光微动，她没有说话，他也没准备让她说。

        还有宁宁。这句话他想说，又咽下去了。

        也一直不会变。

        值得信任的人几近于无，需要防备的人越来越多。

        甚至没有说她。也本不必说她。求见，和见，已经足够意会一切。

        心受过伤，血结痂，变成了坚的磐石。父亲给过他选择的权力，他也出了选择。儿女情长――也只是选择的一种罢了。

        他开始说话，又或者是自说自话，“然然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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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就看了看宁宁的照片。”他又说话，似乎是在叹气。

        “我今天去见了大哥。”

        这是一种变化。

        “妈一直有福气。”她笑着回答，沾满了泡沫的手背抚了下额，泡沫沾染到了她的额角，声音温柔，“我今天晚上把衣服给你洗了，明天就干了――”

        有些变了，有些又没有变。

        这二十天的独，心里压抑了很多话，到了如今似乎就像是井里的水翻涌；又像是面前那伸入了水桶里的橡胶，水花咕噜噜的一直往上翻卷。这里条件艰苦又陌生，固然风景漂亮，可是到底不是他的家。虽然四周一直人群环绕，可是其实他也没有几个说话的人――成年之后，就越来越少了。

        “我回去看然然，他还哭了，说要妈妈。”

        “就这样吧。”他看着她，结动，“我们一起回去。”

        女人蹲在洗手间的地上，这是一个非常不淑女的姿势，可是男人似乎也习以为常，他只是觉得有很多话要和她说。他想说家里很冷清，可是不知为何又没说出口，他只是说，“宁宁也在哭――”

妆，依然是能挑动人生理反应的漂亮。

        他换了个话题，直接说。很多话堵在口，如同巨石，而今吐了出来，也不过如此而已。他来找她，她似乎还是和以前一样，微笑，说话，聊天，和他爱，甚至如今给他洗衣服――其实他的衣服也不喜欢被别的女人碰――可是却依然有什么不一样了，他隐隐感觉到

        女人背对着他，回又看了看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连月你什么时候回去？”过了一会儿，他站在门口，又问了一次。

        “我们一起回去好了。”

        女人已经扭来看他，灯光落在她眼里，波光粼粼。

        男人还在看着她，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