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趁空由鏡裡望向趙野，問：“你口頭說得漂亮，心頭究竟如何？”

        “你鎯鐺入獄，我不是過去探監嗎？在牢中遇上一個大熊也似的囚犯，哪承望是異國質子。他吃醉酒鬥毆鬧事，沒亮出分，教衙役關進牢裡。他在牢裡見到我便上了心，找上天香閣。”

        田婀娜問：“嫂子知你拈酸吃醋？”

        “最近他異常勤奮，每回交上功課便是厚厚一沓畫。怎麼，他這般發憤圖強，可是你同他說破你不是他想像中的天人？”

        “你愛誰？”他又問。

        她斟酌著好不好言明自己對韓一亦有情，趙野已摟住她纖腰，將人抱了起來親嘴。他佔據他的小妻子，如飢似渴，彷彿啜飲生命甘泉。

        趙野說完，留意眼角餘光五彩繽紛。

        “簡直要瘋了。”他說。

        “謝你提醒，我理會得。——對了，金金旺最近如何？”

        田婀娜嫣然：“沒呢，難得被誤認成菩薩心腸，我才不說破其實自己是羅剎女。我就勸他男子漢大丈夫，別沉湎兒女情長，立一番事業要緊。”

        他變盡法子在她上留下自家印記，清楚聽到自己心中有把聲音在叫囂：“是我的！她是我的！”

        “當心點，萬一質子回國要帶走你可不妙。教坊使慣會討好貴人，一準拿你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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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只不知我有多嫉妒。”趙野抬起臉，下巴擱在肘上，“不能教她發愁。”

        “婉婉在翠水村武神廟許過願，祈求大哥平安還家，她帶大哥回去還願。”

        “雖不中，亦不遠矣。”田婀娜笑盈盈回向他，眼睛都沒了縫，“托你和嫂子的福，尋了個上品孤老(嫖客)。”

        “愛相公啊。”原婉然紅著臉。

        天香閣裡，田婀娜坐在寢間妝台前，將珠寶插上頭。

        “這樣好，他人不壞，我也不想耽誤。”田婀娜說完若有所思，忽然聳肩一笑，又是那風靈巧的北里名花。

        田婀娜柔聲：“你們三人相愛，總會找到出路。”

        當他吻到原婉然不過氣，這才戀戀不捨鬆放人。

        田婀娜立在妝台前左右側照鏡子，滿頭珠光寶氣，十指滿戒指。她頸間長長幾串碧璽、石榴石、祖母綠、蜜蠟各式寶石瓔珞；兩手五六隻鐲子，其中一條纏臂金，黃金打造、諸色寶石鑲嵌的釧子由手腕環繞，蜿蜒至上臂。

        田婀娜點頭，頭上珠飾沉重，教她抬起頭有些吃力。

        整個人儼然一座小寶塔。

        “你既對他無意，我再派他更多功課。他忙不過來，興許能淡下心思。”

        趙野倒騎椅子，雙肘枕在椅背搭腦(椅背最上端橫樑)交疊，頭埋在臂肘間。

        “韓大哥和小嫂子上哪兒了？”

        趙野奇：“這話怎麼說？”

        “婉婉，”他牢牢抱住妻子，“只要你心中有我，我不你床上有誰。”

        “你品評他上品，對你自然不壞。”

        他那漂亮話語出衷心，可是初嚐嫉妒滋味，尚不熟諳排解之，壓伏得吃力。當晚他緊摟原婉然，吻遍她羊脂玉體，深深進入她。

        “他打賞大方，出手爽快，還不黏人，兩天來一次，我便能勻出時間接待其他孤老，誰都不疏遠。”

        趙野奇：“你一鍬掘了個金娃娃，發橫財了？幾日不見，添上許多首飾。”

        原婉然會意了：“婉婉愛趙野。”

問，眸子煌煌焚人。

        “必須如此。這些天大哥和婉婉不在，他們好好相處，我也趁機收拾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