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甩開黑臉混混雙臂的箝制，無奈力小不得其法，嘴巴教人摀住，叫也不響。

        黑臉混混向同伴：“官家娼婦跑了，萬一叫人來救……”

        竹竿混混斷然：“她不會。那娼婦死要面子，不會肯衣衫不整去找人，教人猜到她被輕薄。”轉念想到原婉然壞他好事，更加來氣，將她衣襟重重一扯。忽然後方不知是誰抓住他扳轉體，他尚未定睛，一黑影已夾著風動重擊他面盤。

        竹竿混混臉一歪，鼻樑炸開劇痛，鼻噴出濕熱血水，灑濺空中；他隨頭轉，腳下踉蹌幾步，摔倒地上。才沾地，肚子便又著了重重一腳。

        “哇……”竹竿混混嘔了出來。

        黑臉混混不防驀地有陌生人現院裡，莫名痛毆自家同伴，他大吃一驚，立刻押著原婉然倒退。

        隨即那人轉步向他。

        那人才二十出頭，形頎長強健，行動時下盤穩，該當有些手，可他真正嚇人的是神情。他生得異常俊俏漂亮，兩隻眼睛卻紅通通放出野獸的光，彷彿氣瘋了要開殺。

        雖說如此，那漂亮瘋子並無方才暴起傷人的迅猛狠毒，來的步伐小心緩慢，似乎有所忌憚。

        黑臉混混靈光一閃，瞄向教他押在前的原婉然暗叫晦氣，這婆娘定是那漂亮瘋子十分要緊的人。

        不要命了才惹不要命的，而黑臉混混恰恰是個惜命的，他眼珠子骨碌碌轉，目測院門遠，而且在那漂亮瘋子後，行不得也。幸好離他近處另有角門虛掩，門後便是小巷。

        他慢慢踱步，近到角門便把原婉然推倒地上，撒丫子開溜。

        原婉然跌撞在冷地面，手腕、手肘及膝蓋撞出一陣疼痛。

        趙野急忙上前，小心扶她坐起，“婉婉，傷著哪裡？”

        許是絕處逢生驟然得救，原婉然一時難回魂，坐在地上發愣，問話也不知應。趙野並不問，輕觸她手臂關節，檢點有無傷損。

        驀地他留意原婉然目光一動，望向自己後側方滿臉驚怖，更遠處響起男子喝斥。

        “不要！”眨眼間原婉然大喊，一彈向他撲了過去，抱住人往旁歪倒。

        從來夫妻肌膚相親，趙野但覺喜樂無盡，這回卻颼地一團寒氣由腳心直竄腦門——原婉然懷抱他頭臉，姿態儼然以相護。

        他心知壞了，竹竿混混還在院裡，就倒在原婉然方才惶張注視的那方向。

        他極力翻，要挪到原婉然上方覆住她。

        然而變起倉促，縱使他應變奇快，到底晚了一步。電光石火間，距他臉畔不遠處，嘭的一聲，物擊打肉的悶響清晰傳進耳裡。他一點痛都不覺得，罩住他的柔軟女體卻大大一震。

        夫妻倆雙雙倒地，趙野一沾地便迅速著力坐起，眼角餘光瞥見那竹竿混混甩脫木棒跌跌撞撞奔出角門。

        “婉婉！”他無暇追人，沙聲呼喊倒在一旁的原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