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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體版：https://www./books/602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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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真是他。”薛媽媽喃喃自語，神情由驚異到歡喜。她病色漸漸消褪，面龐生出光采，眸底泛現隱約水光。一會兒她回神，瞧瞧自己雙手紅疹斑斑，再撫上臉頸，那分神采黯淡了，“我不能見他。”

        過了一陣子，姜懷恩由懷裡掏出物事，向原婉然：“小娘子，請將此物轉呈。”

        姜懷恩堅持她留下拜帖，：“小娘子，日後萬一你們遇上困難，可拿姜某拜帖到太平街舍下相尋。姜某力所能及，必定傾力襄助。”

        不論如何，他語調裡溫情昭昭，毫無闊別經年的生疏隔閡，竟似與薛媽媽常來常往，朝暮相見。

        原婉然尋思姜懷恩份高於自己一家許多，依常禮當不起他的拜帖，送客時將其退回。

        “……哪位？”薛媽媽茫然，猜不到她有哪位相識情分深到肯在自己重病之際登門探病，權位又大到足以驅使教坊使自願帶路。

        她像同家裡人說話，口吻家常，柔和而篤定，好似原該如此處事。

        ②請勿作任何形式的黏貼、複製、轉載

        姜懷恩再留了一陣子便告辭，他問向薛媽媽：“你可有什麼心願？”

        一般高官顯宦拜帖皆用紅紙彰顯分，姜大人卻用一般人用的白紙，似不自矜權位。不過那白紙並非凡品，紙面光潔，砑花花鳥紋十分巧。帖上書寫簡潔，正中龍飛舞寫著“姜懷恩敬拜”，左下角寫籍貫“遵天大興”。

        原婉然：“他說是媽媽的通家舊好，多年未見。”

        他轉交薛媽媽的是一條帕子，那帕子摺疊整齊，質地上乘簇新，除此以外便無其他特別地方。

        薛媽媽納悶：“我並不認識這位。”

        那是紫藤花，原婉然估計這朵花教人收藏了好些年頭，明顯黯舊失色。

        他倆一個是長江頭，一個是長江尾，逝去的歲月在他們之間無聲動，那些只有他們兩人知曉的心思秘密，以及前塵往事，深深潛在彼此的靜默之下湍急奔。而自己遠遠地在岸上，看著或不看著，於他們兩人都無干礙。

        薛媽媽一陣猛咳，原婉然慌忙拍她背脊。

        薛媽媽打開拜帖匣，取出拜帖。

        薛媽媽面帶淚痕，燦然微笑。

        末了薛媽媽理好衣妝上炕，原婉然請姜懷恩到門口，隔著紗糊隔扇遙遙斜對。

        ①薛媽媽和姜懷恩的事情下章會大略交代

        薛媽媽這時體力慢慢不濟，微：“阿野……”她又按上原婉然的手臂，望向姜懷恩，“和婉婉……我的孩子……請你照應。”

        屋裡一片沉寂，原婉然有一下沒一下輕撫薛媽媽背脊。

        薛媽媽睜大雙眸，飛快摀住了嘴卻掩不住哭聲爆出。

        “好。”姜懷恩應，應得天經地義。

        帕子攤開後，出躲在裡頭的一朵紫色花朵。

        原婉然忖，這是什麼呢？她揣著疑問將帕子轉交薛媽媽。薛媽媽打量幾下那帕子，似乎也摸不著頭腦，便放在炕桌上緩緩打開。

        薛媽媽靜悄悄地淚，花了好些工夫收住淚水拭去。她抬頭，向姜懷恩：“我有一株藤花盆景，你帶了去。”

        過了一陣子，薛媽媽強笑：“貴客來訪……”才起頭，覺出嗓子僵，便即打住，又一陣咳嗽。原婉然連忙上前拍撫她背脊。

        “你放心。”姜懷恩頜首，十二萬分鄭重。

        “他生得什麼模樣？”薛媽媽問，雖則強自鎮定，話音卻有一絲震顫。

        原婉然謝，將人送到門前，當姜懷恩轉而去，她不經意瞄到他的脖子，頸前一溜兒平的——他沒有結。

        那以後，薛媽媽和那姜懷恩如同約好了似的，都不說話了。

        原婉然答：“那人氣派大的，跟媽媽你很像。嗯，還有，他嗓子柔亮。”

        她坐在薛媽媽邊，卻覺得薛媽媽去了自己到不了的地方，姜懷恩也在那裡。

        早前薛媽媽受教坊使當眾驅趕，平靜以對，此刻聽到“通家舊好”，一貫的安詳鬆動了，眉稍眼角出驚異之色。

        “養病要緊。”姜懷恩安，他的話聲沉穩，好似心如止水，原婉然卻莫名覺得，這是使了許多勁力方能維持的平靜。

        原婉然扶起她，遞上拜帖匣：“是位姓姜的大人，人在堂屋。”

        兩人隔了一層碧紗望向影影綽綽的彼此，俱都靜默。

        作品正版鏈結：

        她就哭了一聲，聲響也不大，可那一聲大抵在心底繃了一輩子，積壓得太過沉重，一旦炸開，便是千鈞的力。原婉然聽了，口像叫一塊石頭砸個正著，縱然不明原由，也覺慘痛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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