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野在她側說：“睡吧，我在這兒，沒人能害你。”

        她耳微燒，低頭匆匆往外間去，趙野早一步關上寢間房門，堵在門口。

        原婉然發窘，這一著陰錯陽差，以趙野的子，肯定又要大大取笑。她猛力一掙，恰值趙野放鬆手勁，這次倒掙脫開來，連忙撲向房門要奪門而出。

        趙野聽出原婉然意驚恐的輕呼，他未曾回頭，不慌不忙換上乾淨中衣，淡淡：“軍中犯事，受罰。”

        兩人靠得近，這一轉頭，她的脣恰好過他嘴角。趙野的眉目閃現一絲愕然。

        原婉然下地折疊薄被，取過衣裙穿。她著裝完畢，無意間朝趙野那兒瞅去，不禁倒抽口冷氣，摀嘴輕呼。

        他的小妻子別過臉，不敢看人，隱約透明的耳珠染成砂紅，面頰、頸項白裡透出霞光，嬌艷滴。

        原婉然替他難過，不假思索問：“還疼嗎？”

        話音才落，他怔住。

        無賴……原婉然哭笑不得。

        趙野回來了，原婉然忖，而後留心他上衣腹濕淋淋一片水漬。

        趙野解釋：“打水打翻水桶。”

        趙野彷彿感覺一把火在自己腹下轟然爆開。

        原婉然聽出他嘲笑自己猴急，連忙扭頭辯白：“才不是急。”

        趙野走進寢間，招呼：“起來了？洗把臉，吃飯。”

        趙野轉，似笑非笑，原婉然剎那醒悟自己說了傻話——傷都養好了，哪裡會疼？

        “這下真忍不住了。”他沙聲。

        原婉然認出那是她兩年前留在趙野上的手筆，登時僵住了，愧疚涌上心頭，抗拒求歡的主張節節敗退。

        下周開船

        原婉然不解趙野突如其來的靜默，怯生生投過一眼，水眸溫潤，神情純良無措，宛如羔羊。她匆匆結上的衣帶鬆脫了，此刻衣襟半掩半，出雪白肌膚，粉色肚兜掩住鼓蓬蓬脯。

        她繞過趙野，趙野卻由後方彎環抱她，一雙手由她小腹緩慢往上移，摸上衣帶輕輕拆解。

        趙野忍俊不住，伸出猿臂一把將原婉然抓回，扳過她雙肩，低頭笑：“傻子，逗你玩兒的。”

然人雖累卻難以安心睡下。兩年獨寢，突然來了個趙野同擠一張床，對此她也不大習慣。

        “餓得慌，”趙野笑答，聲音底下壞勁兒洋溢，“兩年沒吃上。”手臂將原婉然圈束更緊，不能被輕易打發的架勢。

        趙野用著他跟韓一有三分相似的聲音，說著韓一會說的話，剎那原婉然錯覺旁那人其實是韓一。她側躺臥，由枕上望向畔趙野。當時屋裡漆黑，什麼也瞧不清楚，她卻感到一點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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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意指快些完事，少些困窘，趙野卻低頭附耳壞笑：“別急。”

        過了一陣子，她眼止不住下，就此沉沉睡去。

        “晚上再讓你、讓你……”她胡亂支吾，“千事萬事，吃飯大事，你不餓嗎？”

        由於昨日受驚耗神，原婉然這一睡，直睡到翌日日上三竿。她初醒神思恍惚，坐起子垂眸發呆，一飯菜香鑽入鼻間。

        “換下吧，別穿濕衣服，對體不好。”原婉然了惺忪睡眼，“櫃裡有衣服，在最上層，你那份擱在左邊。”

        “那你……”過一陣子，原婉然蚊子般哼哼，“快些。”

        “不行，”原婉然驚，細聲掙了掙，“大白天……”

        趙野打開櫃子，櫃裡收拾極乾淨，最上一格，相同數量的男人衣褲襪子分成兩份，擺在左右兩邊。兩邊外衣一般都是藍色，左邊是鮮亮的孔雀藍，右邊是老成的石青，俱是簇新。再下一格放女子四季衣物，其中最新的兩件衣衫也已半新不舊，趙野由它們的花色認出，那是兩年前他送給原婉然的布料裁成的。

        “你疼我，我就不疼了。”趙野淺笑，低頭跟險些撞進他懷裡的原婉然說，話底有種軟膩和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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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野背朝她，光著背脊，肌肉實，一切好似兩年前某日早上。然而有些地方不同了，他背上五彩斑斕的鳳凰紋已然消失——確來說，毀壞了。那片華麗的神鳥紋樣教一鞭痕傷疤覆蓋。

        原婉然不知怎地就紅了臉，趙野的話聲明明在她頭頂響起，卻跟附在她耳畔低語似地，濕熱曖昧。

        趙野放下覆在她眼上的手，手臂橫過她前。也不知湊巧或有意，他的袖子恰好褪到肘子處，出健壯的下臂，上頭兩排牙痕，清晰惹眼。

        一隻大掌輕輕覆在她眼上：“天黑了。”

        原婉然臉紅得要滴出血，白日行那檔子事，不說於禮不合，日頭照下來，彼此的神情模樣豈不瞧得清清楚楚……她扭掙扎的力氣多上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