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作三妹的老妇人目光一冷：“二哥，你当初自己背着我们先开始服用仙药，六十岁的人了看起来好似四十壮年，这事就不损阴德？最近仙药的药效也是越来越差，看，我都开始长白发了！你莫不是偷工减料，炼出的第二批次品才送给我们吧？”

        这宴席是无论如何进行不下去了，谌晗回看了看众人脸上彩纷呈，变幻莫测的表情，又扫过在尹辗后无动于衷的她，宣布散席。

        “……烧了。”

        苑子里的假山飞瀑，悬泉溪潭回着淙淙水声响，穿过水帘，步入尹家正堂。中间一水深壑长形纵沟，活的泉眼，动的水，其上漂浮着蒲叶茶盏。两侧一一相对跪坐着尹家八位长辈，宏大肃穆中，像在进行某种古老深远的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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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辗进去，先行一礼：“三叔，二伯，五叔，诸位太爷爷，不知何事值得各位长辈劳驾，亲临小辈敝府。”无声寂静，惟有尹辗跽坐于长渠端，背对着昏哑光线。

        颐殊怔愣的时间比前一次还久，她反应过来：“……你不怕他记恨上你？”

        弘太后受惊扶额，皇帝连忙让人把尸拖下去，察看母亲状况。

        唐慎不解，却见承乾殿后方燃起一阵大火，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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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师出列垂首跪立：“此乃大凶之兆，凤凰也不是真的凤凰，而是假的凤凰，实为凶煞！她！”他手指向尹辗的方向，颐殊下意识往别人后靠，那人信誓旦旦，“红颜祸水！”

        人四大叫走水了走失了，但没一会儿，火势就被控制住了。站起来看热闹的官员坐下，心有余悸，互疑问，讨论此事。这也不是夏天呐。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太后脸垮下去：“大胆！”

        太后所居的长安中，受惊过度的张琬弘起了噩梦，发昏梦呓，口中念叨着谁的名字。谌晗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侧耳去听，浑僵住。她念的是夭折的小儿子的名。

        那位长辈声音嘶哑，满银发。他旁边那人发色乌黑密，明干练，反驳他：“胡说！辗儿就算不是尹家人，也该是尹家女婿。若不是你干那损阴德的事，献祭了尹家女子，他那未婚妻——不说了，再说免得三妹伤心。”

        国师手指着她，却突然咙涌出一大口鲜血，瞪着双目，直直倒了下去。

        其他人或嗤或哼地附和，二伯强词夺理地辩驳几句，就把矛对准最先说话的人：“挖了这么多座大墓，就

        “娘，你是我的生母，你为什么不爱我？”他拿黄袍的袖子拭去她额上的汗。从小到大，他都感觉得到，她从未真心爱他。到母妃变成了母后，他仍无法理解这件事。

        “辗啊，廖说你是他的私生子，无从考证，世存疑，不过长辈们的意见很明确，也很开明，只要能为尹家带来好，都视如己出，这么多年来，也早就是我尹家的一份子了。”

        “是你主动的，水杨花，自私自利，负心寡情的人是你不是吗？”

        谌晗说：“没有什么不当讲的，说。”

同一贯的阴冷狠厉，仿佛掐着她的脖子说“你不照，我就杀了你”。

        张琬弘勉强转醒，握着皇帝的手：“你要……你要答应我，绝不让那妖妇进。”

        颐殊

        张琬弘的小儿子谌景也是死于大火之中，勾起了她不好的回忆，他只有如此安自己。小时候，她也是偏心弟弟得多，好像谌晗不是她亲生的一样。

        “可是母后……”“别可是了！”她打断他，严词厉色，“答应我。”

        座下一位国师站起来：“陛下，这与您前几日的梦境相合了呀！羽翼燃着火焰的凤凰，坠落在大殿之上……但有一言，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把被角给母亲掖好，脚步沉重地走下台阶，嘱女侍中照顾，忽地目光定在她的脸上：“你是尹家人？”女侍中回是。“今晚你来侍寝。”说完走出长安。

        “多半是人疏忽，失手打翻烛台，好在承乾殿荒废多年，各位大人稍安勿躁。”太后发话安抚众人，便没有人再敢多嘴一句。

        不，这不对，他可以安排一个人让她勾引，绝不会自己当靶子。可她曾舍救过他，诚然，他是最有说服力的。她闭眼凑上前，尹辗用一个糕点堵住了她的。

        覃隐木然怔忡，他看见这一幕，又不知看见了什么。工侍郎唐慎讲完，把图纸还给他：“翡玉公子可有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