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云就站在米拉边，刚才哨兵脑海里不平静的波动已经平息了，现在只剩下她们闲聊时海面上正常的起起伏伏。手里的别针大约是用来在特殊训练上测距的，也可以用来确认场上其它队员的方位，沉云大概是这样猜测的，她放下手里的东西，正准备腰站直，下意识观察周围的目光扫到了米拉桌面上的其它东西，其中有一枚徽章。

        米拉看见了他，并与他目光接在一起，随着脚步渐进，她与对面人对视的目光偏移得越厉害，这样明显的相互注视着，然后她偏正脸看向前方继续走自己的路。直到两人肩而过，一轻微的声音从后传来，“米拉。”

        “嗯？”米拉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抬了背，回：“我还不错，正等着下班。”

        他上穿着一件白衬衣，前是黑色领带，不过领带系得不紧，上衣上也满是褶皱，两只小臂上的衣袖都挽了起来。

        “安娜留给你的吗？”沉云随手拿起一个像别针的感应，感应很小，有点像她从前看过的类型，不像是从回收站里淘来的。不过这些要是从安娜那里来的，那也不奇怪，安娜是机械师，她手里不知有多少这样奇奇怪怪的旧东西。

        “我会的。”

        “你还好吗？”沉云没有离开，反倒是向前靠在她的桌边，颔首问她。

        之前坐在桌前觉得屁下面像有刺猬，恨不得时刻出门跑两圈来消磨时间，后来和沉云讲话，经过这一打岔她反倒没有那样难熬了，到快下班的时候米拉动作麻利地收拾了桌面准备离开。走上外面的走廊，绕过最后一点弧度就能看见电梯口，米拉嘴里哼着那首找不着调的生日歌，脚步轻快地往前走。

        “你把它修好了，是吗？”沉云靠得更近，用食指指着感应，她的黑色眼睛现在盯着米拉，米拉点了点。

候她也见过沉云的笔迹。沉云用了一种米拉没有想到的华丽字，有时为了节省时间，她甚至在页面的边角写了许多缩写。米拉的思维飘到沉云的字迹上，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小机人琴键上摩挲。

        在她进入这个地下成为学徒之前，米拉已经熟悉了一种独属于自己的自豪感，这种伴随着快乐的自豪感在她的膛上膨胀，让她的嘴卷曲成一个开心的笑容。

        “当然。”她说，“千真万确，把它修好了。”

        这话之前沉云也讲过，在某天她发现这里只坐着米拉一个人，米拉踩在地上的微微用力，她将自己的椅子向后方，完全转向了沉云靠在桌边的方向，哨兵脸上带着笑，“当然，我会的。”

        只需要那一眼，她就可以确认事实，沉云将右手的手套取下来，她用左手将那只手套拽在手里，腰一从桌边站起来直了背，“好了，我得下去了。”她转绕过米拉的座椅，向办公室门的方向走去，走到米拉桌子的另一侧边缘时，沉云回用手指在桌面过，“如果楼上有事随时叫我。”

        在离电梯口不到五米远的时候，下午她注意到的那个陌生房间里走出来一个人。

        那个徽章藏在盖弥彰的电路板和齿轮件下面，这些东西大概也是安娜拿来的，它们被堆在另一边，米拉可能还没有看过。

        “我们接下来两天还会在下面开会，如果你想下来的话随时都行。”沉云两手抱，偏着对米拉发出邀请。

        “不过，这里我还有一些东西。”她指了指桌上那些看起来乱七八糟的东西。

        有人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在沉云背对她的那一刻，米拉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作屏边上站着的那个小机人，她抬手将它拾起举至眼前，指尖细腻地抚摸着琴键，琴键很小，沉云将它们得很漂亮。

        走廊上的灯落下来将他的表情刻画得格外突出，看起来有些稽，米拉打量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反倒是电梯先降到了她面前。“叮！”门一开电梯里明亮的光倾斜而出，她迈开步子踩进明亮的光线里，在男人的注视下离开了。

        女人在电梯前收回手，微微向左倾斜肩膀转向他，那个人已经站在离她几步远的位置，整个人回看了过来。

        “对。”米拉的目光随着沉云的手而移动，那枚别针本来已经坏了，她歪打正着用神力修复了它，但她不知这是用来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