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枫闻言神色又是一狠，目光复杂，言又止。

那人慢慢举起了枪。

陈枫接着说：“我记得，那是你的母校的周年庆，你去大礼堂见了师弟师妹，还参加了学校的晚宴，然后你让我先回去，我看到苏子懿上了你的车。”

“什么意思？”殷逢缓缓的问，“你到底在说什么？”

陈枫猛地抬看着他，眼睛里渗出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泪光来，他一字一句地说：“三年前，一个晚上，你不要我跟着，和苏子懿走了。”

殷逢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病房的门在他面前虚掩着，殷逢出枪，抬望去，就见光线扑朔的房间里，黑衣黑的那人，举起手里的枪，几乎是无声地入床边守着的，应当是李明棣父亲的脖子里。李明棣父亲本就是睡着的打着呼噜，中了麻醉枪后，哼都没哼一声，歪得更低了。

殷逢心一震，他本就没有印象。

那人听到动静，浑就像是僵住了。他慢慢地、慢慢地转过来，出清俊斯文的一张脸。只是今夜，那张脸上，阴冷，杀气沉沉。

殷逢反而冷笑出声，嗓音冰凉得可怕：“你看到了什

1553病房就在前方，门口有两把椅子，一把空着，另一把上歪着个警察，看样子像是睡着了。

殷逢看着陈枫这个样子，心也是念百转。但他也放下了枪，冷声：“你想什么？”

陈枫闭了闭眼，又睁开，说：“后来我发现一份重要的合同，落在我这里了，当晚就要签了传真给泰国出版方，可是打你的电话打不通，就开车追了上去。我看到你和她，开车去了湖边。”

陈枫下泪来，说：“我当时觉得很奇怪，又觉得没什么我不能看得，就跟了上去，我看到你们进了那间房子，门没关，我跟了进去。”

殷逢盯着他，他的脸色却渐渐变得惨白，慢慢地说：“我不清楚到底发生过什么，也不是完全清楚，曾经的你想要什么。可我知，他如果不死，你就真的要去坐牢了！”

殷逢仔细回忆了一下，却发现脑子里无论如何，也没有周年庆之后的记忆。他轻声问：“然后呢？”

殷逢的心，渐渐往下沉。他仿佛看到了一片深色的湖，开始在自己足下蔓延，而他其实并不清楚，湖水里，藏着什么。但他已感觉到了，一丝刺骨的冰凉。

殷逢顿时知，情况已经不妙。他几乎是立刻冲过去，首先一按警察的脖息，幸而还有力动着，他注意到警察脖子上有个小红点，看来是中了麻醉枪。冠军那里不缺这些东西。

殷逢一步上前，揪起了他的衣领，冷笑，压低声音说：“到底怎么回事？你难不明白，如果你现在杀了李明棣，你是我的人，我就是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怎么，你打算把我送进牢里？还是说，你在图谋别的什么？”

殷逢缓缓推开门，举枪，走了进去。

床边，只开了盏暗暗的台灯。李明棣的脸洗得干干净净，睡得死沉。

陈枫几乎是立刻低吼：“不是！”

有病房的门，几乎都紧闭着，灯光熄灭，只有走廊上，有着暗暗的光。

那人将麻醉枪插回腰间，换了另一把枪，沉默地装上了消音，走向病床边。

看到殷逢，他出惊愕、慌乱的表情，放下了枪，喃喃：“殷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