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见她不肯老老实实站着给他抓，怕一会儿追起来惊动旁人，便退回破庙门口，靠着墙朝唐景玉挥手：“过来过来，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躲什么躲？”

唐景玉不再关注宋殊那边，同情地看着靠在墙边的乞丐，叹：“李老啊李老，你说你，好不容易到了江南这片富庶地方，你安安心心个乞丐多好，何必

红日西落，天色暗了下来，巷子尽忽的转过来一纤细影，脚步声在空旷的巷子里格外明显。

人越来越近，李老居高临下盯着小姑娘因为逆光而走被夕阳照得红扑扑的脸，不争气咽了咽口水。才来嘉定多久啊，死丫先是攀上宋掌柜再是认了一门干亲，瞧那脸养得，水可人，今儿个他非要将人狠狠弄上一番，得了她的子，她才会乖乖把钱给他，到时候他先买个宅子再把人娶回家，日子要多快活就有多快活！

一片死寂中，槐树上突然传来悉索动静，有枯瘦如柴的手扒开繁茂树叶，出一双浑浊的眼睛。

李老出一个轻蔑的笑容，“我跟你吃一起睡一起，怎么会认不出你？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啊。”说着朝唐景玉走去。

庙前的墙倒了一半，唐景玉不用扭余光里也能看见那人从西墙空缺慢慢朝李老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他穿了一墨色衫子，缓缓移动，犹如鬼煞。

李老越想越美，但他也没有高兴过。树下的人进了破庙，他望向巷子尽，等了足足两刻钟的功夫，确定死丫是真的自己来的，他才哧溜往下爬。

唐景玉没动。

那死丫太机灵，她一人来最好，若敢叫上旁人，他才不会下去给她打，先躲在树上，明日再哄孩子过去警告她，若是她再三捣鬼，他索把她路上的丑事都说出去，让她连大人家的丫鬟都没得！

唐景玉警惕地后退。

会过来，平时本没有人来参拜。

李老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一脸凶相地威胁：“识相地赶紧坐我边来，咱们好好叙叙旧，否则明日我便把你当乞丐衣衫不整的事传出去，看你还怎么人家的干孙女！”

与破庙的凄惨状况比，庙前倒是生了棵茂盛的老槐树，主干足足有三人合抱之，春日里倒是有人过来够些榆钱吃，现在这时节，没人对这颗树有兴趣，若不是百姓们多少还信些神明，不敢拆了神仙屋门前的树，这棵榆树也早就被人伐了。

李老侧耳倾听，确定只有一人脚步声后，依然小心翼翼扒开树叶打量，见死丫穿了一男装，他又恨又气。亏他自以为见多识广，没想被一个臭丫骗了一路，愣是没发现她是个姑娘，早知是姑娘，这一路好歹有些消遣不是？

唐景玉就停在庙前破败的小院里，靠近门口。朝庙里喊了几声没有回应，她猜到李老应该如他们所料躲在哪个地方看着呢，因此很耐心地等着李老出现，还装出一副恐慌不安的样子。树叶陡然响起，她立即回，瞧见李老往下爬的影，唐景玉抢先跑出院外，站在来路那侧防备地盯着李老：“你叫我过来什么？你怎么知那日见到的就是我？”

李老坐在树杈中间，眼睛微微眯起，透过树叶打量前面的小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