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了眼睛，像被训的新兵一样委委屈屈应了一声。

        换一个人来这件事的话，没人会觉得他真会出这支箭。

        让你吃惊的是，危机已经解除，斯多姆仍没有放下弓。他手中的弓已换上了新箭，此刻正对着查尔。

        他的语气很冷厉，就像在审问犯错的士兵一样，完全没有平时与你说话的温驯服从。查尔战战兢兢地扭看了眼地上的弓：

        查尔哆嗦着站了一会儿，然后想到了什么似的，一瘸一拐走回去弯腰捡起自己的弓和矛，又把匕首放回了腰包。

        斯多姆打量了两眼查尔破了膝盖位置的子，最外边那层子摔在地上时破了个，里面夹层的棉絮往外翻了出来。他的目光在那里停留了一会儿，还是问他：

        “武？”查尔从背上取下弓举起来给他看：“在这呢！”

        “不是这个。”斯多姆摇。

        “你跑过来的地方有块很陡的山石，靠着山石就不会腹背受敌，也不用担心狼绕后袭击你。弓和匕首是不方便，但长矛就是解决这种情况用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你从竟他罕有表情的脸上看出了一丝嫌恶，他好像变得很厌恶与同间亲密的肢接。但只看他的表情和动作的话是观察不出这些的，在查尔的视角来看，他应该只是很冷漠地提溜着他的领子揪开了他：

        “现在该什么？”

        “这两匹狼很瘦，应该是冬天没有食物饿了很久，重看起来不会超过九十斤，”斯多姆说：“成年人就算是空手的情况，面对单独一匹狼也有很大胜算。”

        查尔也意识到了斯多姆没在同他开玩笑，他僵地举起手，像投降一样在你们面前笨拙地转了几圈，展示自己上已经不再有能藏匿武的地方：

        他剑拉弓的时候，上永远沾惹着洗不净的肃杀气，铁锈和磺硝的味本就是种杀意，从高俯视的绿眼睛冰冷到像毫无温度的准星――哪怕现在他只是一只魅魔。这也是你当初为什么在唤醒他前就要求女巫给他下绝不准伤害你的神禁制，甚至哪怕有了这样的保险，在最开始很长一段时间里，你仍旧会不放心地在使用他前先把他的手脚反绑住。

        “托西纳，托西纳，我的好兄弟！”他哽咽着抱住斯多姆，结实的熊抱因为他矮上些而显得小鸟依人：“我早该知你是这么好的人，你多么好啊，不是你的话，我就已经死了――”

        “如果这些是武，为什么不用？”

        “停下，”他冷冷：“你的武呢？”

        斯多姆终于收起了弓，本还一瘸一拐走着的查尔就像看到失散多年的亲人了一样，快走几步扑了过去――

        “……还有什么？还有……我看看……”查尔在腰包里翻了好一会，终于掏出把匕首扔在地上：“还有这把小刀。”

        “――什么？”

        查尔说不出话了，只好哆嗦着高举双手。白净的年轻人又是扛着妹妹一路逃命，又是刚从狼嘴下逃生，鼻子眼眶一片通红，两片帽耳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虽然平日可恨，但这会儿看着实在是有些可怜。斯多姆没有看他可怜就打算放过他的意思，他的箭尖仍旧指着查尔，冰冷没有丝毫人情味地问他：

        “不是。”斯多姆还是摇。

        “我还带着妹妹……”

        斯多姆用箭尖点了点他丢在地上的弓箭长矛：“这些东西，为什么不用？”

        但如果是斯多姆，没人会怀疑他真会松开拉弦的手。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托西纳好兄弟，前几天是我错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向你歉，我真的错了，可以把弓放下吗？”

        “可我上真没东西了。”查尔说着就又一瘸一拐要往你们的方向走，箭随即指向他前进的方向，你听到弓弦绷得更紧的嗡鸣声。

辱骂斯多姆的，拍了拍屁就牵着小孩一瘸一拐地朝你们奔过来，看样子是准备来上一个熊抱。

        “不是。”

        “弓不方便……两匹狼……我就一个人，还带着我妹妹……”

        “哦？那如果没遇到我们，你就准备让妹妹和你一起被吃掉了？”

        “……”

        “骨有断吗？”

        “你已经成年了，拿不起武的话，总有一天没人能救你。”

        他搂的太紧了，虽然这对一个死里逃生的人来说实在正常，可你还是有些微妙的不爽，就像已经标记过气味的领地里莫名多出了别的动物的味。好在你不满的情绪刚来得及升起，斯多姆已经揪着他厚实的围领把他从自己上扯开了。

        “矛也在这儿了。”查尔说着又从背上解下一矛丢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