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从眼眶里掉下来，落在镜片上，留下一滩小水渍，然后腔里的怒火猛地消散了个干净，只剩下满心的心疼。

        他发现自己太久没有这样注视着自己的弟弟了。

        先前条件不好，他要供自己的一双弟妹读书，和那个鱼摊没日没夜地在生存线上挣扎。

        后来有了小灵通店，自己也进了建工集团，生活好了起来，车房都换得最新的。可是，越来越好的生活推着自己和弟弟走的也越来越远了。

        他们各有各的应酬，各有各的烦心事，甚至……各有各的家。

        其实家里没有家人，怎么算的上是家呢。

        但分别不正是人生常态吗？怎么能算的上是抛弃，只能是长大罢了。

        连高启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一直认为高启盛还小，只是不想接受他在长大，在逐渐地……不再需要自己。

        要说抛弃，更像是长大了的小盛，抛弃了自己。

        “高启强，我只问你一次，你敢说你对我，没有半点兄弟之外的感情吗？”

        高启强心底一颤，神色如常地说出自己藏了多年的答案。

        “我不能有。”

        高启盛听到这样的答案一点都不意外，这种感情太过于惊世骇俗，有他生出这样的感情已经算是够罕见了，他怎么敢期待哥哥和自己两情相悦呢。

        既然两情不相悦，那就只能强取豪夺了。

        高启盛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药瓶，当着高启强的面，把药瓶里唯一的一片儿药倒进嘴里，生吞了下去。

        高启强紧张地不住地挣扎，手铐和床的铁不断地发出声响，噼里啪啦地在这间寂静地卧室里作响。

        有声响好过一片死寂。

        “别怕哥哥，这不是什么毒药。不过说起来，如果真的是毒药，我就这样死了，反而给哥哥减少了许多麻烦，不是吗？”

        “高启盛！你瞎说什么胡话！”

        “吐出来，高启盛！”

        高启盛只觉得自己的视线一点点变得模糊，四肢开始发。

        “吐不出来了哥哥，早化干净了。”

        “你吃的什么？高启盛我告诉你，我不允许你伤害自己的事情！”

        “是情药，哥哥，白金瀚里，药效最猛的那种……而且，去医院压没有用。”

        药效一点点地发作，高启盛觉得自己的上开始燥热起来，想要找一些东西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