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潜伸手，安抚地握住她的肩，嘴动了动，想说什么，可是却发现他的语言是如此的苍白。

第二日醒来时，他默默地穿衣起，脑中朦胧回想着昨日的事。穿齐整了，却听到母亲房中有嘤嘤哭声，那声音听着倒是熟悉，当下抬步过去看看。

曾经的自己不是这样的，曾经的他虽谨小慎微循规蹈矩，可是心中自有一腔热血。总以为只要给自己一方天地，那便是所向披靡无往不利，总以为伸出手便能够到云霄，总以为抬起脚便能踏破苍穹。

及到恋慕公主，也总以为自己会为公主到一切，总以为可以挥去她眉目间的轻愁。可是如今方知，站的越高便看得越远，知了天地多大，才知自己的无知幼稚和狂妄，才知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荒谬而自以为是的笑话罢了。

这让叶潜更加莫名，皱眉：“发生了什么事？”

朝阳公主垂下修长的睫，默了一会儿，忽然：“当时我若是不嫁他，怕是就要远嫁荒蛮之地了。”

叶潜却是不信，如电的目光盯着素衣，沉声问：“真得是公主将你许于这等人？”

朝阳公主点，边溢出一丝叹息：“不错。”

叶潜抚着公主的背慢慢松开了，他抬起，望着云纹镜中的自己。

叶嬷嬷瞪了叶潜一眼，叹了口气：“还不是被你连累的。”

叶潜皱眉：“我听闻本朝历代总会派一位公主前去和亲的，是不是？”

叶潜走上前，有力的手轻柔地抚着她乌云一般的发：“如果你不想说，那就当我没问吧。”

素衣垂首着眼泪，怯声：“叶五哥，你怕是忘记了，我却是记得的。那一天叶妈妈包了荠菜饺子，托我过去叫你，结果正好碰到了公主边的茗儿姑娘。这之后没几天，我就是被拉去了人。我素日很少与人交

叶潜不解：“母亲，素衣怎么了”

叶嬷嬷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自然是不知的，前段时间，只因为素衣和你说了几句话，被公主边的侍女看到了，结果他们生生寻了一个短，把素衣许了一个鲁的车夫。那个车夫嗜酒如命，又是个好赌的，喝了酒便去赌，赌输了就回来打人。素衣这些日子三天两地挨打，真个遭罪了。”

曾经的他不过是一个小，依赖公主的垂青，得以伴在公主左右。可是离开了公主，他却什么都不是，更不要说反过来安公主了。

不知不觉中，他回到了自己的住，闷闷地睡了一夜。朦胧入梦时，他想着公主或许在等着自己呢，自己都没有和公主说起回来的事，可是这种意识太过模糊，他还是就这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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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笑了下，凉声：“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谁知一进屋，便见素衣眼睛红地坐在炕，母亲在旁安着。

这一次，平生第一次，他转首离开了公主的房间，离开时的形寂寥，神情萧瑟。

薄西山时的晚昏，朦胧消沉。

镜中的自己，双紧抿，坚毅的眉微皱。

叶潜还是不解，正再问，可是朝阳公主却显然不愿再提，只是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淡声：“很久前，我总盼着自己是个男儿，可以骑上骏，挥着宝剑，驰骋沙场，驱逐北狄……”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连叶潜都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