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继续被欺负
“哦……行,行!有您这句话就行!”
刀疤强立刻换上一副笑脸,点tou哈腰,挥手示意手下,“走走走,都撤了!”
“等等。”陈启凡再次开口,“把东西放下。”
“好嘞!您说怎么办都行!”刀疤强毫不迟疑,让人把刚才拎起来的破椅子扔回原地,然后带着一群人,迅速消失在巷子尽tou。
闹哄哄的场面骤然安静下来。
陈启凡似乎也没打算多留,示意了一下,准备带着他那群男男女女离开。
安然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被扔回原chu1的、家里唯一的椅子,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席卷了她。
这就……结束了?他一句话,就解了她的围?
可是,那笔巨债……压在她心tou的巨石,并没有消失,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沉甸甸地悬在那里。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挣扎着站起来,声音微弱却清晰地喊了一声:“陈启凡……”
少年的脚步顿住,却没有回tou。
安然攥紧了满是污泥的裙摆,声音带着颤抖:“……谢谢,还有,欠你的钱……我……”
陈启凡沉默了几秒,似乎有些不耐烦,最终还是转过shen,对着shen后那帮看热闹的小弟挥了下手:“帮着把东西搬回去。”
“哎,明白!帮老师搬家,应该的!”
一群半大少年七手八脚地把之前被搬到巷口的几件破旧家什又搬回了屋里。
安然慌忙打开房门,引着他们进去。
屋内比外面更加破败,墙bi斑驳,地面坑洼,唯一的电qi是一盏昏黄的白炽灯。
“启凡,你坐……啊,没地方坐,我……我给你倒杯水吧。”
安然局促不安,在这个比自己小七八岁的学生面前,她感觉自己像个等待施舍的乞丐。
“不用。”陈启凡站在屋子中央,目光随意地扫视了一圈,眉tou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老师现在就住这?”
“……嗯。”安然低下tou,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哼。
当初结婚时买的婚房,早被林默偷偷卖掉填了赌债的窟窿。
这里,已经是她能找到的最便宜的容shen之所。
陈启凡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tou。
这沉默比之前的嘲讽更让安然难堪。她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衣服,所有的贫穷和不堪都赤luoluo地,暴lou在这个背景煊赫的学生面前。
东西很快搬完,陈启凡没再多停留一秒,领着一群人,如来时一般,浩浩dangdang地离开了。
破旧的木门重新合上,将外面世界的一切隔绝。
安然背靠着门板,shenti缓缓hua落,最终无力地坐倒在地。
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无声地浸shi了膝盖上的裙摆。
她不知dao陈启凡为什么要帮她,更不知dao那笔债最终会如何。
她只知dao,自己辛苦维持的最后一丝尊严,在今夜,彻底崩塌了。
而那个少年离去时淡漠的眼神,像一gen刺,深深扎进了她的心里。
夜,还很长。
苏塘的黑暗,nong1得化不开。
……
清晨的苏塘镇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雾气里,shi冷的空气钻进鼻腔,带着泥土和腐朽植物的气息。
安然几乎一夜未眠,眼底带着nong1重的青黑,她用冷水反复拍打脸颊,才勉强驱散了些许疲惫和麻木。
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神里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只剩下一种强撑着的空dong。
她仔细地将制服套裙上昨晚沾染的泥点ca拭干净。
尽guan布料已经有些磨损发白,但这shen装扮是她最后的铠甲,是她与安然老师这个shen份之间,唯一的、脆弱的连接。
走在去镇高中的路上,那些熟悉的街景此刻看来都带着一种无声的压迫感。
卖早点的摊贩,赶着去上工的男人,蹲在门口漱口的妇女……
他们的目光似乎若有若无地扫过她,带着探究、怜悯,或者更糟的,是那种知晓了她不堪chu1境的隐秘优越感。
安然ting直脊背,加快了脚步,指甲再次深深陷进掌心,用疼痛来维持表面的镇定。
苏塘镇高中是镇上唯一的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