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又艰难地往前开了半个小时后，在山脚下停了，司机扭说：“从这里就上不去了。”

        “我们再往前走走好了，”仲江指着人群的方向，“那里更近些。”

        徒步总是一开始觉得轻松，随后越走越累，尤其是在仲江要负重背相机的情况，贺觉珩陪着她走走停停，从天色微暗走到夜色重。

什么意外，还能及时求救。”

        贺觉珩夸她，“好厉害。”

        仲江扯了扯围巾，“没什么，就是没想到你知这些。”

        仲江没怎么细看，她被贺觉珩哄得心花怒放，心满意足地说要把相片打印出来放在家里。

        拉着他手臂的人没有说话。

        贺觉珩说：“那也送我一张吧。”

        “我还会骑、开游艇，玩帆船。”

        仲江下意识想要拒绝，随后又想起来这个相机是新带的，里面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就干脆地交给了贺觉珩，强调说：“拍丑了你就和它一起同归于尽。”

        仲江随口问：“只要这个吗？其他不要?”

        “……到了。”贺觉珩说。

        仲江冷不丁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眼睛转了下，尝试糊弄过去，“就是之前在渡轮上，不经意拍了一些你的照片，那些你要吗？”

        “你为什么不累啊？”仲江不情不愿地继续往上。

        贺觉珩笑：“我好歹也是选修过摄影的，要不要这么质疑我的技术?”

        入目之间皆是绚丽的色彩，上的疲劳不由得消散殆尽，仲江拉着贺觉珩的手往前走，对他说：“我现在感觉这几个小时的山路没白走。”

        “看到水蒸气了，”贺觉珩说：“我们快到了。”

        “我知，”贺觉珩轻笑说：“还会雪、攀岩、大提琴和油画。”

        人群黑压压地拿着手电筒环绕在火山周围，仲江说像是银河。

        贺觉珩半掺半背着她往前走，“再休息一会儿容易失温，外运动不能中途停止。”

        贺觉珩回了下，对上仲江有些复杂的视线，他问：“怎么了？”

        闪光灯亮起又暗下，仲江小跑着过来问：“你是在夸我好看吗？”

        贺觉珩问她，“要拍照留念吗？”

        视野间是无尽的黑色山岩，远离火山的地方积雪未化，又有一层寡淡的白，黑与白与红，鲜明的色彩在开阔的视野中，总让人感到震撼。

        贺觉珩摇了摇，“我自己的照片没什么意思。”

        “好――我们知了。”

        “我又不知。”仲江说着。

        贺觉珩说：“我背你走一段路？”

        仲江很有追求，“不，我要自己徒步过去，不然我为什么不租直升飞机？我学过怎么开直升飞机。”

        仲江打开车门，语气轻快，“我们就从这里开始徒步上了。”

        “拍照这种事，三分看技术，”贺觉珩调好了参数，将镜对准仲江说：“剩下七分，看模特。”

        贺觉珩张了下口，没能说出什么的俏话来，他苍白地应：“好。”

        “注意安全。”司机说。

        “其他?”

        迈过山峰，群山之间，赤红的岩浆涌出，重的水蒸气和烟尘一起，从深红到朱红再到橘浅浅红，向上涌去。

        贺觉珩让她看预览，“天下第一好看。”

        贺觉珩下车，牵着仲江的手，把她的帽子紧了紧说：“出发吧。”

        “平常不喜欢拍照吗？”

        仲江半死不活地挂在他上，“呜，真的不能再休息一会儿吗？”

        ……贺觉珩也佩服她累得不过气还能自娱自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