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哀哉哀哉。

        他想，情敌是香蕉人嘛，英语发音是很好，可惜普通话二乙都是问题。

        伏洛的表情挂不住，面子更挂不住，人人都知姬菡芷和她爸的关系差，可真遇到能抉择人生大事的事，当爹的和女儿关系再不好，也会确确实实为了女儿的未来而在话语权上侧重。

        姬菡芷被李丽安顿好，躺上床睡觉，昏昏沉沉的，死活睡不着，总感觉忘记什么事，直到屋外的争吵声愈发激烈，把她从将要入梦的状态中拉回现实。

        她睁开眼睛，抬环视一圈，眼睛里还没完全恢复神，“唉？我带回来的人呢？”

        一袭白衣披散发的姬菡芷爬出房间，正在争吵的俩人谁都没注意到，两人争吵的内容从就事论事上升到人格侮辱和人攻击，李丽有理占上风，伏洛强词夺理咄咄人。

        “你代表不了所有人。”何湛延眯起眼睛，对他留下一个礼貌的微笑。

        属于那种看一眼都会影响仕途的。

        在姬菡芷面前，他是万万不敢如此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

        伏洛气笑了。

        李丽大步跑过去，拽住伏洛将要暴行的手臂，成功抢夺过水壶。

        何湛延透的发丝滴滴答答往下着酒，带着颜色的酒染他的白衬衫，鼻尖滴落的，微微发红的眼睛，显得人极为柔弱可怜。

        伏洛举着水壶的手悬在半空，略有尴尬，只好收回去。

        怎么今天聚会啊。

        伏洛在国外待久了，骂人的中文词汇量来来回回就那些，汉语英语混着说，还夹杂着粤语，一些英语俚语不间断往外蹦。

        她晕晕地下床，没发现旁边卫生间亮着灯，走一步三晃悠，从床上到门口的路比以往要长，大空地没有可搀扶借力的东西，举步维艰，于是干脆跪在地上摸着墙往门口爬。

        客厅里只剩下两个意识清醒的男人，醉倒的女孩子们陆陆续续被转移到次卧，男的席地而睡，厕所里厨房中到大小睡。

        她后妈虽然折腾没姬菡芷的上一段感情，可面对伏洛，更是严令禁止她和这种人当朋友，一方面是因为对方家庭，另一方面……

        曲终人散

的上，大言不惭，不知收敛。

        这一幕被刚从主卧出来的李丽看见。

        她要是被驯服听话，就不会把何湛延带回家了。

        姬菡芷爬到他们两人的脚边，分别住他们的脚踝。

        伏洛死死盯着何湛延，眼睛里的不屑被怨恨彻底覆盖，何湛延看人的目光仍然如水，波澜不惊，平静如死水的碧湖，风轻云淡。

        她其实失望的，在车上摸了两把本以为唾手可得，结果……

        唉。

        吵死了。

        地板很干净，不会担心蹭脏睡衣。

        “伏先生，你好像很讨厌我？”何湛延不看他，自顾自倒水喝，抿了一口，缓缓垂扬目，充满攻击的下三白，犹如毒蛇进攻的预警信号。

        打开房门就能看到客厅，客厅里，李丽和伏洛起了争执。

        “你装你妈啊，洗干净屁就能从良了？男表子就是男表子，你――”伏洛起，暴怒之下，要用水壶泼他。

        总之，姬菡芷不听，反骨走到。

        “你明白就好。”他不屑地冷笑，“你在这里格格不入，没有人喜欢你，我们都讨厌你，你就是个多余的垃圾。”

        何湛延也不恼，那些绵绵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轻飘飘没有一丁点儿杀伤力。

        她一边对何湛延说对不住哥们你进主卧厕所冲冲，然后把人支走，一边指着伏洛的鼻子骂街――欺负人算什么事，有本事去讨好芷儿的亲爹！

        在她爹面前，从来都不是个好的选择。

        “去你妈的，你以为你算老几？”伏洛被他这副冷淡暴力的笑里藏刀嘴脸激怒了，他气急败坏，拿起不知谁喝剩的杯子，残余的酒全泼在何湛延脸上。

        要不是突然的聚会……

        那人如今在高位，一路从科员摸爬打，拉拢和站队自要再三谨慎。伏洛家里早年出去，清算后瘦死的骆驼比大，归结底还是不正苗不红。

        “你们说啥呢？给我整醒了都。”

        “走走芷儿，我带你！卸了妆睡觉觉。”李丽还能走直线，她过来后立刻把姬菡芷架走，两个女孩子并排摇摇晃晃，一路磨蹭进主卧的卫生间。

        “啊！啊――Frodi你干嘛！”

        争吵声一瞬消失，双方噤若寒蝉，万籁俱寂的夜里，只有主卧卫生间里的水声时断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