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原本很生气，怎么后来肯放我来水庄？”

        阿欢：我谢谢你。

        “阿兄的伤怎么样了？”阿欢撩开冬青衣袖，探看他小臂红痕。

        她原以为该事就此作罢，不料阿娘在听完她复述的话，看了令牌后，竟许她完成与卫澈的交易，独一条――带上冬青。

        卫澈：派她？还不如派条雌鱼。

        码字君：世风日下，人不如鱼。

        阿欢颔首。不消冬青嘱咐，她已切会。

        “比起杀人，这三个月的买卖并不亏。许是这令牌让阿娘相信他的诚意。”

        卫贺：倒也没什么病。

        一抹浅笑僵在边。

        水庄进出皆需令牌，这令牌又各有不同。卫澈手上的令牌有统辖全庄之效用。整个庄中，除了卫澈，大抵就韶九还有一块。

        “自我记事起，阿娘便病着。听爹爹说，是娘胎里带的弱症，大夫问诊说她的病症会渐渐恶化。这些年，靠着乌橛到底压制了些……”他努力解释，倏尔意识到似乎有盖弥彰之嫌，又急急收了声。好在阿欢不曾注意。

        梨花浅淡香气若有似无，如她香萦绕。纸上字影交错，他盯着案上堆叠书卷，周上下无一舒坦。

        “原本就不重，阿娘病中，本无甚气力。且有你一日三次抹药，再重的伤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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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卫澈挥了挥手，“你主子现下更疼了。”

        那日她回去，被阿娘知晓她接了水庄的买卖。她瞒不过，只得承认。阿娘怒气大炽，举了拐棍便要打。阿兄和阿爹挡在她前面，阿兄生挨了一下，她才得以幸免。

        阿欢捋平他衣袖，垂眼：“其实我有一事不明。”

        “这个卫澈若出尔反尔，我定要他命。”春晖映照下，她额角鬓发浮起碎光，展开的书页上悠然落了一梨花。

        她沉思片刻，复又问：“阿兄，阿娘是怎么病的？”

        “这个卫澈看似随，心思七拐八绕，你平日小心些。”

        阿欢素来不在这些事上留心，听冬青了个大概，似懂非懂。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何事？”

        ――――――

“小的明白了。”

        “好了。白纸黑字，由我亲拟，免得他又节外生枝。”

        十年。苏东坡以十年度量，缅怀亡妻。而他，在缅怀什么？

        和风温煦，鸣月居院内梨花纷纷扬扬。西厢房中，盘坐于竹榻的冬青将新拟的契约交到阿欢手上。

        方迈入门槛的韶九，听得冬青词句，手攥银朱褶裙，陷入深思。

        满院东风，海棠铺绣，梨花飘雪。冬青透过镂花窗格向外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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