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长，”祁闻枫最后补充，“被告家族企业目前负债严重，而商小姐作为商氏集团董事长独女，名下资产雄厚。我方有理由怀疑，这是一起有预谋的金胁迫未遂案。”

        那人模样宛如丑陋的恶鬼，令人作呕。

        庭审结束，上诉方证据确凿，陆竟遥被当庭宣判有期徒刑四年，鉴于其当庭伪证翻供，又额外增加两年刑期。由于调查过程中发现其疑似涉嫌金犯罪，法院提出另案审理，那就不是商枝该心的了。

        “咳，”他忽然像是被什么呛住腔，清了清嗓，“你剪发了，很好看。”

        她定了定神，伸手拉过麦克风，语气沉静：

        过期的东西不留在生活里，就该丢在垃圾堆里生虫、腐烂。

        “没事我看他时・・・・・・”

        心一瞬间安定了。

        *

        冬末春初，气温依旧寒凉，路上行人不多。商枝跨出法院大门，被扑面而来的冷风激得打了个嚏。

        她皱着眉垂眸，不愿再看。

        “女人剪发与男人无关”，这本应该是一种人所共知的认知，到

        正午的阳光稍有些刺眼，她微微仰，不受控地半眯起眼睛。一件西装外套适时披上她的肩膀，熟悉的男气息笼罩下来。

        “恭喜你，扫除一件人生垃圾。”他的声音很平和，眼里裹着淡淡的笑，嘴间呼出一浅层白雾，在冷空气中迅速弥散。

        "受害人是否还有补充？"

        拙劣地，不带任何技巧地，岔开话题。

        她感觉有一目光落在侧脸，转探去――是席宥珩。那个在婚后六个月里始终彬彬有礼的丈夫，此刻正微微前倾，像是在等待什么。

        “因为发太长容易打结吗？”他后知后觉自己刚才的行为过于冒失，心下暗忖如何补救，随口问了一句。

义可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但同时，涉案GHB未实际造成受害人永久损伤，其已经深刻悔悟、积极赔偿、认罪悔罪、态度良好，因此请求法庭念其初犯，能够给陆竟遥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让其重新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以上意见恳请法庭采纳，谢谢。”

        这是找他要联系方式的意思？

        记忆里干净的少年，如今脸上爬满蛆虫般的恶意，每个孔都渗出粘腻的望。

        她也不是很在意。

        “祁律师帮了很大的忙，还有你弟弟，我得找个时间当面感谢，”商枝把西装外套往肩内拢了拢，“我没有他联系方式，能不能帮我问问・・・算了，太麻烦你，还是我自己问。”

        席宥珩面不改色，“席晔他最近有点忙，应该没时间见你，以后再说吧。”

        她偏看他，“谢谢。”

        大分人都会认为一个女人忽然剪去秀丽的长发，是因为遭受了重大打击，譬如失恋，譬如刚告别一段失败的恋情，他倒是不同。

        商枝不再理会那个男人，而是将目光转向旁听席――她的丈夫坐在那里，西装笔、面容沉静，心里那些浮躁好像被抚平。

        话音刚过，她就感受到一强烈的视线朝自己涌来。

        她微微侧，看见一张面色狰狞的男人脸。

        商枝没细想席宥珩的异常，倒是对他的问题感到些许惊诧，“……是。”

        商枝刚被打断话还有些懵，就听见这人忽然说了句不相干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回：“噢・・・对。”

        “没什么想说的，我不接受被告的补偿。我只希望，他可以受到应有的法律惩罚。”

        目睹一个人穿白衬衫深陷泥潭，商枝的心情是说不出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