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高傲的顾雪妄眼里难得浮现出一丝迷惘，他低声轻喃，似是询问，又似是在自言自语。

        即使视线里再也寻觅不到裘音的影，顾雪妄也没有离开，他静静站在屋外，凝视着这前面的小窗。

        他缓缓靠近床边，近乎贪婪的视线一寸寸巡视着床上熟睡的小美人，他白天不敢出现在裘音的面前，只能趁着裘音睡着的时候才悄悄来到床前。

        “回去吧。”裘音笑着说，拍了拍小山雀的脑袋，随后便不再理会还想缠着他的小雀儿，径直回到了屋内。

        没能给自己歇口气的时间，顾雪妄又匆匆行了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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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着一段的距离，他都能嗅见对方上重的药味，苦涩的略微有些刺鼻，是连熏香都无法压下去的苦味。

        夜色一点点侵染了天幕，在静谧的深夜，房门被轻轻推开，顾雪妄悄无声息地走进了屋内。

        暗卫十一没有接话，他知顾雪妄不是在问自己，作为一个旁观者，他只需要保持沉默。

        顾雪妄猛地剧烈咳嗽了起来，他一手扶着树干，一手紧紧掩住，俊美的脸庞苍白无色，而在边，却隐隐有着猩红的血色。

        这些天医师进进出出，顾雪妄每天都要喝不少汤药，上全是苦涩的药味，正因此，他才不敢去见裘音。

        “咳咳....”

        ――佛说，爱于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

        明眼人都看得出顾雪妄的爱太过于深沉偏执，按照这样下去，终有一天会发生无法挽回的悲剧。

        没能拥有一副健康的，始终是顾雪妄心里的一刺。

        却在下一刻，听见怀中的小美人微微张开双，轻声呢喃：“寒鸦.....”

        顾雪妄最讨厌也最痛恨的就是自己这副病弱无力的，他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怜悯，也不从在除裘音以外的人面前出弱势。

        【魏子景已经调查到地下钱庄了，慕天辰这些天都跟着他易容打扮混迹赌场，玩家们也发现了线索，以他们顺藤摸瓜的能力，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把那些人揪出来了。】

        可阿音是他想要追逐的月亮，不用这样强的方法，他似乎留不住一丝皎洁的月光。

        习武人的视力都不差，借着微弱的月光，顾雪妄看见裘音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呼绵长。

        顾雪妄将裘音小心翼翼地揽在怀中，掌心下的躯纤细瘦弱，仿佛一用力便可以折断。

        “你说，我真的错了吗？”

        “阿音....”

        或许是出于男人的那点自尊心，他并不想让裘音看见他如此糟糕的一面，尤其是当他的情敌们都拥有健康强壮的魄，而他却整日汤药不离。

        被囚禁的日子很无聊，侍女们得了命令，安静无声地进来打扫之后便不敢多作停留，也不敢与裘音交谈。

        ――他错了吗？

        暗卫十一踌躇片刻，还是退后几步，看着顾雪妄的目光却仍然隐忧色。

        “.....”

        他机关算尽，不择手段，用囚禁的方式把阿音留在自己的边难是错的吗？

        顾雪妄怔了怔，伸出去的蓦然停在了半空。

        暗卫十一沉默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底悄然叹息。

        裘音伸手往上一抛，小山雀扑棱了几下翅膀，盘旋在裘音侧，依依不舍地黏着他。

        顾雪妄最近也不往这边来，裘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只能跟系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嗯，真相也该水落石出了。”

        这也是顾雪妄不敢去见裘音的原因，他这半年来一直像是在自般的讳疾忌医，境况每日愈下，得知裘音与两个陌生男人厮混的消息之后更是气急攻心，不顾一路轻功急行赶到玉镜台。

        裘音了一会绒就失去了兴趣，这只山雀太小了，还没有他巴掌大，摸起来总是意犹未尽，这时候他忽然觉得，那只小黑豹应该带在边的。

        顾雪妄薄紧紧抿成一条线，口闷闷的，酸涩的情绪积郁在其中，难以言喻的痛苦压迫的他几乎不过气来。

        ――失去了阳光的玫瑰，逐渐地开始枯萎起来。

        即使在睡梦中，小美人也似乎不太安心，眉心紧紧蹙起，脸色苍白，额渗出细微的冷汗。

        眼底的眸光一点点暗沉，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既脆弱又美丽，让人见之心生怜惜。

        “主子。”暗卫十一担忧地看着顾雪妄，他想伸手去扶住对方，却被顾雪妄推开。

        他们是彼此世间最亲近的家人，然而这份亲情，却成为了他喜欢阿音的桎梏。

        顾雪妄伸出手，想要抚平裘音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