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看个正着。

        噗嗤

        谢溶溶听见笑声连忙踢开被子，雪白的脸经方才一动涌上热气，发也乱成一蓬。她两手撑在床沿，被撞破了糗样有些尴尬，

        你回来了？

        燕回见她手边摊着账本，倚着床靠的姿窈窕动人，禁不住心中悸动，凑近半跪在脚踏边上，抬手替她理顺长发，家里的事还应付得过来？

        谢溶溶忍住躲闪，由他的手指生涩地在发间穿梭，眼睛不住地乱扫，嬷嬷新买了八个下人，我觉得够用，再多的人不了。

        他还是那句话，你拿主意便好。

        一来一回，两人视线撞在一，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语还休的退让。

        各退一步的结果就是渐行渐远。她倒是开始怀念起在苏州的那些日子，不拘于一个礼字，也没有且行且踌躇的顾虑。可那也仅仅是她的恣意，不知从何时起，这个始终置于礼教之外的人，偏偏把自己套了进去。

        谢溶溶无声叹了口气，把那只虚拢在颊边的手握下，既然没喝酒，也省得吃解酒汤了，快去洗漱干净，你穿这一，让人看着光想行大礼。

        燕回依言应下。他起离去时带起一草木衣风，好闻得让人忍不住追着品味余韵。谢溶溶与他相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注意到这味。总听他念叨她上的梨花香气，她是察觉不出来，想着一会儿问问他知不知自己也是有气味的。

        她心中抱着疑惑，也无意去看账本了。揣着被子想些有的没的，比如和敬廷在一的时候，怎么就没留意过他的味。

        然而等燕回走到床边，谢溶溶也顾不上去问什么气味了，视线黏在他腰腹上一抹突兀的淤青，惊得瞪大眼睛，伸手就要去戳，

        这又是怎么了？

        她埋着脑袋看不见燕回脸上的黠色，听他倒一口凉气，一把抓住她作乱的手指，

        撞得。

        谢溶溶猛地抬起，捕捉到他眼中的躲闪，你就骗我吧。

        想起今夜他先是被沈之邈叫走，后来听杨裳说刘峥也去掺和一脚，于是拽住松松垮垮的衣带不放手，问，

        是不是沈侍郎和禹世子打你了？你也不知躲么？

        说着光脚跑下床，燕回伸手也没拦住，看她翻箱倒柜地找药酒膏药，嘴里不住念叨，禹世子也就算了，你连沈青璞也打不过了？他四不勤的，你是了什么亏心事让人白打一通？

        把人拉回躺倒在床上，手心倒了几滴药酒搓热，轻轻覆在伤，绷着脸问，说啊，你落了什么把柄，让人把你给打了？

        燕回面上忍着笑意，浑上下被那只柔温热的小手熨得无不妥帖，心里哪儿还记恨沈之邈出言不逊，若不是怕打在脸上太过明显，他真巴不得再白挨两拳。

        我没有对不起他。他是替你出气，我对不起你。

        谢溶溶脸色一僵，生地哼，你对不起我，那也是得我来打，怎么能白让别人占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