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池周一上扬的嘴角，明白对方在逗他，于是哼了一声转回正经地坐在吧台前，不再理她。

        两个人的交谈声断断续续地传进耳朵里，许殊抬，扫视了一圈咖啡馆的环境，是很小资的情调，像一文艺电影里男女主重逢的地点。

        许殊更热了，脸颊上蒙上一层红。

        谁咬的？

        “你的另一位朋友呢？怎么不下来。”

        池周一从卫生间出来，就招呼许殊差不多可以回去了，罗淮也不挽留两个新认识的朋友，叫他们有空再过来喝杯咖啡。

        姜逢站在吧台后，递过去那两杯酒的时候，看见对方撑在台面上的手臂，手腕上的牙印清楚可见，还能看见一点血丝。

        突然进来两个人，还是自家民宿的住，姜逢显然也有些尴尬。

        “没关系，不用我们，你先去忙吧。”池周一继续在旁边的售货机上看着，丝毫没有买这种东西的不好意思。

        池周一掀起眼看他，“不可以吗？”

        直到今天，在这家情趣用品店里，才恍惚解开这个疑惑。

        那个疑惑种在他的心里，没有浇水都长的这么快。

        后来在自家民宿大厅再见，她从楼下下来，问吧台要饮料菜单的时候点了两杯酒。

        许殊僵着向前走了两步，池周一偏过，靠近他，声音放的很低。

        今天早上还见过，把单车借给他们的那个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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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逢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个女生的画面。

        “你是纹师吗。”许殊直勾勾地看着他，除去看池周一，许殊这双灰蒙蒙的眼睛多数看人时容易让对方冒出点寒意。

        空气里蔓延的都是咖啡的焦香，化了冬天的冷气，许殊的目光从吧台前花瓶里的山茶花，不知什么时候移到了罗淮挽起袖子的手臂上出来的纹。

        许殊回看了眼一直在看着他们两个的姜逢，不知窥到多少他们的交。

        就在他去学校路上经过的早餐摊。

        “一台售货机出了问题，我来看看。”姜逢解释了句，下意识看了眼池周一，毕竟他对于这个当时进来面不改色买了一袋情趣用品店的女生，记忆深刻。

        脑海里还有个有点熟悉的影，许殊推开玻璃门完整看清那个影才反应过来什么。

        民宿老板陶姨的儿子。

        他妈妈喊他过去调酒。

        池周一嗯了声，手指在售货机的显示屏上作一番，许殊只听到滴的一声，再回过神来，池周一手里已经提了一个盒子。

        “差不多，楼上是我的工作室。”罗淮微眯起眼睛，“你的手个纹一定很好看。”

        早餐摊蒸笼的白汽朦胧，她从人行对面走过来，冬天早上好像什么都是白的一片，呼都是冷的。

        她说，穿给我看。

        她也不回，就指着售货机里黑色的那套情趣内衣，问许殊:“这个好看吗？”

        他听见他妈妈和池周一的对话，后者礼貌地笑了下，解释：“他有点累。”

        许殊脑子有片刻的空白，呆呆地看着售货机前表情冷淡的池周一，售货机冷色调的灯光打在她的侧脸上，完全不符合她嘴里刚刚说出来的话。

        像是突然烧开的水，水面都是蒸腾往上的热气，包裹着大脑和心脏。

        她只是很轻地扫了一眼自己，姜逢就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池周一倒是没什么惊讶，她不是第一次在这个地方见到姜逢，之前扫街的时候路过这家情趣用品店，刚好碰上姜逢在这里补货，聊了两句才知对方在这里兼职。

        顺着池周一的目光方向，许殊下意识抬看了眼店铺招牌――二十四小时情趣用品自助店。

        许殊又看了眼他手臂上的蝴蝶纹，语气松散下来，“不要。”

        他脑子还没转清醒，池周一突然刹车停下，惯把他扯得一把撞上池周一后背，额传来不小的疼感。

        盒子不小，她回看了眼呆在原地的姜逢，姜逢反应过来，拿了个纸袋递给她。

        罗淮的声音和他的长相是有点像的，带着让人生不出讨厌的温和，许殊看向他，池周一不知去了哪里，现在这里就剩下他们两个。

        她抬起手，招狗一样挥了两下，叫他凑近。

        她像从雪地里走出来一样，后一墙的山茶花，红的惹眼。

        姜逢想。

        “那、那你买吧。”

        “是也想纹个纹吗？”

        他低看了眼自己的手腕，明黄色的灯光晕染下，冷白的肤色都被冲淡，愈发显得单薄。

        “你想找的玩店。”

        ……

        对方跟着看他，本就不熟练的调酒技术变得更加磕磕绊绊。

        原来是这个人咬的。

        他站在两个人的后，盯着许殊冒出来的耳尖，红的像是要滴血。

        海鸥尖下来那段山路时不时路过几家店铺，许殊坐在单车后座，呼啸过去的风景里眼睛抓住了个有些眼熟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