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嘴角挂着的笑容还是一瞬间僵。

        他看着前面的背影，分不清这位客人刚刚是在帮他还是看包厢里的朋友不顺眼要闹场子。

        黄就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手里刚开那瓶酒还往外冒着酒花，一圈圈白色的酒花像浪花一样，弄了那上来送酒的服务员的脚。

声和说笑声吵到了趴桌子上睡觉的时让，被吵醒的烦躁让她有些不爽地抬起眼。

        有人替他回了话，笑嘻嘻地解释：“鸭子呗。”

        在包厢见到那个人的时候，时让心脏似乎骤停了那么几秒。

        年轻的服务员显然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没有当场黑脸。

        到嘈杂的包厢。

        “我也去。”

        太吵了。

        绚丽的灯光照过来，他直的背影像是一片单薄的雪，被染上颜色。

        就像这帮打算今晚翘课去会所玩的人。

        一面热烈。

        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她甩过去一瓶啤酒，过黄坐着的沙发边猛地摔碎在地上，刺耳的声音像是什么动物的爆鸣。

        烈的酒味。

        他来宁城，一开始只不过是想先来看看自己被录取的学校，偶然看到这家会所找人，薪资给的实在太诱人。

        黄有些惊讶地看向突然开口的女生，毕竟两人同桌这么久都没见过她主动开口几次。

        他温和又疏离，似乎并没有把那些冒犯话放在心上，却被人不懂事地挡住退路，步步紧。

        但今天这种场面他还是第一次碰上。

        “唔！”

        昏暗的环境模糊不清，照片显然是开了闪光灯拍的，弯腰倒酒的动作都没有模糊到那张脸，强烈的闪光灯下，那张脸被照的愈发红齿白，眼尾都映上一层薄红。

        她真是太烦这扫来扫去，晃得她眼睛疼的光了，也烦这刺鼻的烟味酒味。

        时让绞尽脑汁想了好久才想起那场大雨，手都是的，接过的糖果好像也沾染了意，吃到嘴里黏糊糊的。

        走廊灯是紫色的，有些昏暗，光线自然算不上明亮，带着微醺般的模糊质感。

        他其实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对他说荤话要对他动手动脚的客人，毕竟他在这家会所也上了有半个月的班。

        时让几乎是一瞬间就回到了那个巷子里，落日里，又看见了那个在她眼前弯腰蹲下的少年。

        晃眼的灯光。

        谢知序脑子一片茫然。

        混杂着冲撞过来，她努力维持的清醒，平静，冷漠都在岌岌可危。

        时让站起，慢悠悠地扫视在场笑着的所有人，他们脸上的表情无一例外地看得她心烦。

        “一千，你让我兄弟摸一下腰，怎么样？”

        在浑浊的空气里划开一片死静。

        短暂的空白里，一切都慢了下来。

        ……

        一面空白。

        黄虽然震惊，但也没拒绝她突然的加入，只当好学生叛逆心犯了，想要验新奇的东西。

        “你爹？”

        的雨天。

        如果不是攒生活费，谢知序其实不会在这里打工。

        举着手机的男生不爽地给了那人后背一锤：“你才鸭子，人家只是在会所里兼职，我打听过，才刚高考毕业呢。”

        衣领忽然被暴地拽起，谢知序几乎是被按着压在墙上。

        视线转瞬暗下，在谢知序没来得及问清楚这位客人的时候，他猝不及防被摔进一个角落，冰凉的瓷砖墙贴上他的后背，谢知序被冰的心都漏了一拍。

        那张脸真的可以称得上漂亮，在绚幻的灯光下，眼底转着零丁几颗奇异光点，又覆上一层模糊的雾般，看不清所有的情绪，所以才会变得神秘引人探究。

        毫无退路的墙角，仄到空气都稀薄了几分。

        暴戾的望像是一场海啸，要将她撕烂，淹没，时让有种自己被分裂开来的错觉。

        视线无意间落在一个男生举起的手机屏幕上，穿着白衬衫黑的少年影一瞬闯入她的眼里。

        “谁？”

        “一千嫌少？两千？三千？”

        “就摸下腰而已，又不是要你。”

        前段时间刚结束完一届高考，他们这群高二的不停蹄就被促进入高三。

        草莓味的糖。

        “不会吧，你难要五千？”

        “酒已经送到了，我就先出去了。”

        她直直盯着他，吐出两个字。

        她面无表情地拉着在场唯一站着的那影，包厢的一切混乱都在那被甩上的门隔在他们后。

        像是一层看不清楚的玻璃。

        虽然还没有放暑假，但是学期即将结束的轻松和愉悦还是让不少人已经开始享受。

        最后目光定格在对面的黄上，时让那一秒真的很看不顺那黄。

        “他是谁？”

        “走。”

        哄闹声像是涨的浪花，汹涌着要破天花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