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

        毕良激动地答：“是殷家二公子。”

        殷施琅“哼”一声，捋着怀里的狗走了。

        “大人，殷家来求见，您好歹给个薄面。”

        毕良声音猛然一停，刚才没来得及问。

        “应该，不过问及年龄就有些过了。”屠云故意逗：“看李公子房中摆设，没有一件女子的物品，应该没有娶妻吧，难有断袖之癖？”

        屠云一连好几日都没出过门，最多就是到门口买两个馒，偷点毕良的大酱，勉强度日。

        “谁？”屠云发蓬乱，满面油光，在床上一动不动。

        “咳咳咳..”李酡颜忽然呛咳起来，脸随之泛红。

        “李公子貌似对我很感兴趣。”

来了？”

        “县太爷好大的架子啊，这大白天竟然在房中酣睡，不为百姓伸冤。”说完间殷施琅已经进了屋子。

        屠云自顾自喝茶，并未发现他转了，一口苦涩，二口甘甜，越喝越上瘾。

        屠云又倒了一杯，玩味转着茶杯，“也不经常，对着好看的人，不论男女，总喜欢撩两句。”

        “亓官，将花销账目拿进来。”

        李酡颜不知为何心有不甘，总觉得被他占了便宜，还被他愚弄了。

        屠云想了想，“那你去问他来干什么？”

        “什么案子？”

        “县太爷今年多大了？”

        付完钱，亓官笑得合不拢嘴，屠云深吐一口气。

        “县太爷听到了？”李酡颜靠回枕上，脸颊红尚未退尽，淡淡胭脂色飘在颧骨上，白里透红，“县太爷应该不会赖账吧。”

        亓官在门外应了一声，随后拿来账簿，“主子。”

        “大人，大人？”殷施琅披白貂大氅，怀里抱着茸茸的爱犬，直接走到后院来。

        北襄郡飘起了鹅大雪，一落就是好几日，皑皑白雪覆盖了青灰瓦，冷冽的寒风得窗棂直哆嗦。

        “嘴贱呗。”

        早知当初就不该来，眨眼又成穷光了。

        屠云忽而反问，笑望去，两眼抖着狡黠的光辉。

        屠云两袖空空回到县衙，又盘算何时才能拿到俸禄，四十两银子转眼就剩下三两，勉强能熬过剩下几日。

        “什么意思？”

        屠云不耐烦坐起来，披着被子，着一乱糟糟的发，睡眼惺忪：“请殷公子到公堂等候，不然休怪本官先赏你三十大板。”

        李酡颜强稳呼，虚弱讥笑，“县太爷一向都这么自恋吗？”

        毕良还没出门，衙门口的鸣冤鼓就“咚咚咚”震起来，屠云紧忙棉被蒙，降低噪音。

        “好，我这就去。”

        屠云喝的太急，一下着了，她两口冷气，说：“十九”

        “好嘞”，亓官从袖子里拿出只有手掌大小的金玉算盘，噼里啪啦一通盘算，“一共三十七两。”

        时候不早，屠云放下茶杯，“不打扰李公子好好养病，我们有缘再见。”

        “莫不是家里使了银钱？”十九岁的年纪，不可能入仕为官，除非是家里大富大贵，又或者深耕有功被推荐成官，但看屠云的派和年纪，两者都不像。

        “家里出了点事，想躲躲清闲。”

        “算一下，这段时间给县太爷花了多少银两。”

        “大人，有客到。”

        “您是县太爷，鹿灵县最尊贵的人，我好奇难不应该吗？”

        屠云嘴角抽了抽，这人脸变得也忒快了。

        一听是正事，毕良又折返回房，对床上不屑于的屠云说：“县令，有案子。”

        “呵，典史难没听见我敲了鸣冤鼓么？来衙门自然是请县太爷来主持公。”

        “不知殷公子前来，所为何事？”

        毕良一出门，撞个正着。

        “不必慌张，我没其他意思，也没所谓。”屠云拨茶轻笑，“李公子秀色可餐，如果真瞧上小爷，还是我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