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正捧着珍珠，伸长贪婪地舐着，糖果忽然变成一只白皙的手。

        他们请德高望重的老师傅出面主持大局，该抚恤的抚恤，该赔偿的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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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昭了个美梦。

        意识到自己的境之后，林昭手脚冰冷，浑发抖。

        他再也见不到爸妈，更帮不了庄青楠。

        林昭呆呆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笔和一张纸，说：“我不去了。师父，您给我留个家里的地址，我以后有机会去看您，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他们上系着绳子，顺着好不容易打通的临时通下来，大声地抱怨着老板的黑心，单手抄起他，像拎一只小鸡仔，带他重见天日。

        林昭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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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以回家了。

        他就是个绣花枕，什么都学不会，什么都不好。

        ――――――――

        坏消息是，在煤矿出事当天，刘平就被掉落的石块砸死，连句遗言都没来得及说。

        嘈杂的人声灌进耳朵，他呆呆地看着那些平时总是麻木冷漠的脸出现在面前，觉得说不出的亲切。

        为受害者之一，林昭连工资带赔偿，总共拿到三千五百块钱。

        他有很多很多话，想跟庄青楠说。

发现歪嘴叔看着没什么外伤，呼却有些重，几个幸存的工友或是昏迷或是受伤，而不远的出口已经被石块堵死。

        林昭听从歪嘴叔的命令，竭力调整呼，帮同一矿的人理伤口。

        梦里，他回到了上小学的时候，每天放学雷打不动地往学校门口的小卖跑一趟，用零花钱买包珍珠糖。

        他们被困在地下，没有食物和水，也没有多少氧气。

        林昭好像把魂魄丢在了煤矿底下，恍恍惚惚地接过现金，看了眼刘平的遗，分给歪嘴叔四百块钱，说是给弟弟妹妹的红包，紧接着不停蹄地往外走。

        “阿昭，你去哪儿？”歪嘴叔放心不下，抬脚追上他，“我们打算换一家正规点儿的煤矿，钱多钱少都是次要的，关键得安全。你跟我们一起吗？”

        林昭听到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

        林昭打了个激灵，从梦中惊醒。

        他顺着惯亲吻手心交错的掌纹，慢慢抬起眼，撞上庄青楠泪的眼睛。

        他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肚子饿得快要烧起来，抓着钢的双手慢慢失去知觉。

        好消息是，老板见势不妙，打算携款逃跑，被十来个强力壮的工人拦住，吐了不少钱出来。

        撕开包装袋，一颗颗珍珠一样莹白圆的糖果便到手心，慢点儿化开的话，足够吃一整天。

        无论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总之，他已经赚够五千块钱。

        他隐隐约约明白――他要被活埋在这里了。

        “阿昭，别怕。”歪嘴叔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后背，靠在冷的墙上，低声安抚林昭，“老板和工友们会想办法救咱们的。”

        为防引起二次坍塌，他没敢大声呼救，而是翻找出两段钢，不停敲击，发出规律又持续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