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秉权脸上的表情很冷淡，若不是家知他是自己口中议论的两位主角的儿子，丝毫不会怀疑他是个局外人。

        “我说了我不想看到你，顾政安，你给我！”许是因为哭了半夜，萧宁婉的声音有点嘶哑，“秉权呢？你让秉权来见我，我要见我儿子！”

        顾秉权是见过他在外人面前的样子的。

        其实他的幼年，并没有比傅芷好多少。

        后者目光落到床上，看到坐在上面的女子面容苍白，毫无血色。

        顾秉权转跟自己父亲说：“爸，您先出去吧，妈看到您情绪不稳定，很容易失控。”

        “摔完后又开始哭，一直到天亮才消停下来。”

        顾政安面色颓败的点点，转拖着好似有千斤重的躯离开了房间门口。

        萧宁婉很听他的话，张开了嘴。

        顾秉权“嗯”了声，长跨过门槛朝里走去。

        顾秉权盛了一勺，送到她嘴边，“妈，您先吃点东西。”

        萧宁婉握住顾秉权的手，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似是很高兴，但又一直泪，“秉权，你……你还活着……”

        顾秉权没有推辞，往前走了几步，在床沿坐下。

        她朝他招招手，“秉权，你过来……让妈妈好好看看你……”

        顾政安张嘴还想要说什么，顾秉权却已经伸手推开了门。

        萧宁婉在看到顾秉权的那一瞬间，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哗的一下了下来，“秉权……”

        顾秉权走进客厅后上了二楼，远远的就听到了女人的哭声。

        渐渐的，有些不太好的记忆从他的脑海深涌了上来……

        顾政安退休后就搬回了祖上传下来的老宅，那边距离市区很远，顾秉权到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

        顾秉权站在门口没有往里走，没什么情绪的开口打了声招呼，“妈。”

        天色一亮，就给司机打了电话，也没等傅芷醒来。

        “他很快就回来了，宁婉，你要是实在吃不下，就先喝点水，好不好？”

        萧宁婉恨恨地骂，浑然不觉自己说的话有多难听。

        “我不怪您。”

        “秉权……”萧宁婉听到自己的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妈妈……妈妈错了……你别怪妈妈……”

        “我不喝，我说了我不喝！顾政安，你上从我的眼前消失，我看到你就觉得恶心，你怎么不去死啊？”

        顾家这些年来的气氛一直剑弩张，无论是父子还是夫妻，他都看在眼里。

        一个大权独揽的人，冷血薄情、至高无上……

        所以他说这些是想告诉他，顾政安这一夜也不好过，没想到他竟丝毫不为所动。

        “夫人醒来后情绪很不稳定，一直在跟老爷吵架，把房间里能摔的东西都摔了。”

        与眼前这样，判若两人。

        尽……

        走近了，又听到了顾政安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宁婉，你先吃点东西好不好，你这样吃不消的……”

        临睡前，一直握着顾秉权的手没有松开。

        她明明在发疯，却又脆弱的仿佛不堪一击……

        这么多年了，她还这么恨他吗？

        顾秉权脸上的血色随着这哭声而淡了些，变得有些青白。

        顾政安依旧耐心十足的哄着她，没有半点不耐。

        家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的脚步，跟他喋喋不休的说着话。

        如今她活着唯一的念想，大概就是自己的这个儿子了吧。

        车子刚停好，老宅的家就迎了上来，“大少爷，您终于回来了，夫人从醒来到现在一直不吃不喝的，非吵着要见您。”

        这话一出，气氛变得更加微妙了起来。

        等她睡熟之后，顾秉权才轻轻推开她的手，来到了门外。

        哀怨、愤恨，夹杂着一言难尽的痛苦。

        他说完挂了电话，后半夜再未合眼。

        萧宁婉眼泪得更凶，感觉心都要碎了。

        顾秉权喂她喝着粥，声音温和的安：“妈，您不用担心，我现在不走。”

        床的桌子上放着一碗清粥，还是热的，应该送来没多久。

        顾政安倒是也想进去，可他一往前走萧宁婉就摔东西，导致他只敢站在门外，如今看到这一幕，心里说不出的发酸。

后，轻声回：“我明天早上回去。”

        尽这个儿子心里恨她。

        “老爷守在夫人门外，也是彻夜未眠。”

        他说得很诚恳，可听在她的耳中，不过是一句安。

        萧宁婉最后喝下了整碗清粥，还吃了几个小笼包，折腾过后疲力竭，又躺下睡了过去。

        她握住儿子的手，用力很紧，像是生怕他跑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