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涯和洪阳了声谢，抓住那人的手，将纸条进他手里。

        「她并不喜欢我。」李涯说。

        夏青在他耳边气声说：「你太低估自己了，美人儿。别吃醋——你比他漂亮多了。」

        「你画崔河？为甚么画他？」

        「那倒是——」夏青笑瞇眼，「是你找他同组，还是他找你的？」

        应采声看那画布一眼，皱起眉，说：「画得完吗你？底也没打。」

        「甚么怎么样？没人跟你同组，你不会画他？」应采声看了崔河一眼，又看了看相片，一手抹掉原来打的草线。

        「你又喜欢过谁？」洪阳说。

        李涯笑笑，说，也许从来没有吧，但也累的。

        程恩在一旁没动过脚步，这会儿终于拉拉夏青的手，开口说，要是没他的事，要先走了，已经翘不少课了。

        应采声甩开夏青的手，坐回椅子上，说，那又怎样？他本来就是基本发型，长得又普通，有人和他相像没甚么了不起。

        星期三社课时间，夏青带了一个穿着高中制服的少年，着黑框眼镜，高高瘦瘦，细眉凤眼，略为女孩子气。他将他推到应采声面前，说：「采声，我带他来了。」

        应采声呿一声站起来，抬手正要往夏青脸上去，画室的水平锁喀一声打开，崔河提着画箱和一张空白画布走进来。应采声收了手，给了崔河一个白眼，说：「你慢了十分鐘。」

        「他。」应采声说。提起炭笔在画布上画了几条定位用的直线。

        「抱歉——」崔河挠挠后颈，说遇到老师，让训了一顿。「他说最近破了一堆石膏，要我抓到兇手赔钱——不然就得全班分摊——因为画室大三用得最多，等于是我们班辖区。」

        夏青看他一眼，又回到应采声上，说：「怎么样？」

        「礼物。」李涯说。

        「你不是觉得她很正吗？送你。」

        「没事吧？」应采声站起来，拿了抹布递给崔河；崔河声谢，大略过他的黑色棉上衣和丹寧布子，说，这衣服是专门画油画穿的，弄脏也不要紧；便交还应采声。同时附上他

        应采声坐在画架前，画布上一片墨绿色；旁一个空的画架上，与他眼神齐高之黏贴着一张打印出来的彩色相片。夏青走到他后，瞅了那相片一眼，訕笑：

        应采声叹了一口气，说：「你以为我想？我和他同组。我讨厌画人，要不是作业我才不干。」

        崔河笑笑，说：「行。我画图不打底。」跟着拿起压克力调盘挤上咖啡色油彩，安置好油罐在调盘上，拿了支十号笔，直接用单色在画布上打起草图来。

        「你的事。」应采声才说完，程恩低声咒骂，一脚踹倒旁相叠的木製方台，跑离教室时门摔出砰一声，震得四周置物柜摇晃；摔落的方台撞倒崔河的画架，他反应不及，碰翻油罐，洒了上衣子一。

那个女孩怎样，新女友？

        洪阳起来打他后脑勺一掌，叫：「你也太糟！人家是跟你告白耶！」并把纸团回李涯手里，他松开手，任凭它落地，在地上了半步距离。

        「赔就赔啊。」夏青说。

        崔河看了夏青一眼，耸耸肩，说，那麻烦夏青去向老师自首了，最近班上事情太多，实在有点忙不过来。跟着摆好画架，放上画布。

        洪阳打开纸条一看，上吊眼睛看着李涯，说：「干甚么？」

        「画他？画他不如画秦雪。」夏青说。

        ???

        「我知是谁。」应采声说。

        夏青边哼哼地笑，一把拉过应采声的手让他与少年面对面，说：「没正式介绍过吧，他叫程恩。你们俩很像，特别眼镜的时候——虽然你并不常这么，应采声。还有，你们俩都是鹅脸，发型也很接近。」

        「没人准你那样叫我。」

        「给我垃圾干嘛？」洪阳皱眉看着那皱巴巴的小纸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