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有一搭没一搭。李涯搓着手掌，不时指腹；突然靠近门边的一个女孩喊：

        「李涯，外找哦！」

        洪阳斜眼瞅着李涯，咂嘴弹说：「行情真好，一个甩你又有一个送上门，李帅。」

        李涯拍了他肩一掌，说：「少风凉，我出去看看。」

        还没到门口，喊他的女同学放下球桿拉过李涯，附耳悄声问：「欸，你怎么连那种模特儿都认识？」说着同时指指门外窗下一白发人影。秦雪站在外，倚着窗背对教室。李涯没和那女孩多解释，声谢便往秦雪边走去。同时听见各种耳语。

        ——噯，那是外国人，还是染的发？

        ——是白子吧，肤色白得不太像话。

        ——我在杂志上看过他。本人脸真小。好像才高中？

        ——男的？可惜了，好长啊。

        「阿雪。」李涯拍拍那因气温冰凉的肩膀。

        秦雪回过来，白白的两颊晕着粉红，白色长睫眨动惺忪。他望着李涯，愣了好一会儿才说：「李大哥，我来还你东西的。」声里有些鼻音。

        「甚么？」秦雪一件白衬衫搭上灰色针织衣，米白色麂风衣；祇有鞋是深色。

        「围巾。」秦雪递上一个牛纸袋，「血跡洗不掉，所以买了新的。对不起，上次给你添麻烦了。」他吞吞口水，直勾勾地望着李涯双眼，补充：「我找不到一样的，但我想红色你常穿的外套很好看，希望你还喜欢。」

        李涯怔了两怔，接过袋子，问他怎么没上学校。

        「工作，我来这儿外拍。」秦雪手背抿上，轻声说：「李大哥，你真是很好找，随便问个女孩子，都知你。」

        李涯又傻了几秒。说秦雪夸张了，又不是明星，就知名度而言，秦雪还多过他好几倍吧。

        「李大哥，你有很大魅力的，自己不晓得罢了。」秦雪面无表情，可那声音带着笑；乾净而动听，却又默默刷了层柔雾。

        李涯笑笑，说：「是吗？我还真不知。」

        「然后伤口已经.......」秦雪还没说完，黎晓安从走廊那端出现，拉着一个女孩子，边挥手边大声朝李涯的方向喊着：「学长！」一边跑过来。白色石地响起噠噠声，回盪在长廊；行人的影倒映在上；李涯低看向秦雪脚下，镜像却不甚明显，淡糊一片苍白。

        「嗨。」李涯挥挥手。向黎晓安和她旁的女孩点点，介绍秦雪，说是附近邻居。

        「啊，你不是杂志上那个模特嘛！」黎晓安指着秦雪叫。

        「你们好.......」秦雪点点，馀音未收，黎晓安便连珠砲似地说，旁的同学是先前和李涯说的高中同学，叫方云，「还没有男朋友哦」一句，说得特别大声。

        方云一黑色长发中分，样貌清秀，淡妆，过膝长衣内搭，驼色长靴，手上拿着一条折叠好的棕色手织围巾。她让黎晓安推了一下背后，踉蹌几步到李涯面前，举起两手，说：「这是我自己织的，送给学长，当作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