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河不禁好笑，这家人说事的方式还真是拐弯抹角的。

        「你这男，说话都不经脑。干嘛连不套都跟他说啊？」

        「除此之外也是让你看看这里啦……有空就过来玩。」

        崔河是受了骆保的邀，和应采声的劝，所以到骆保家住了一晚；也听那完全不像的父子俩说，应采声是半个混血儿，骆保的母亲是欧洲人，来了个隔代遗传。只是崔河不明白被拖到骆保家的用意，直到大半夜，从房里听见客厅的骆保开了大门，口口声声亲爱的，才有了眉目。习以为常的应采声只是低画图，说，那位亲爱的是个小警察，本来是往酒吧里找找碴，抓抓未成年孩子，最后让骆保骗走了。骆保要崔河过来大概只是要让崔河知一下，来日再介绍。

        「你不要打断我，我说你……」

        「你少用这种諮商室的官腔官调说话，崔河。」

        彼此都是在忍耐，一个为了面子，一个为了命令。

        「你父亲个不拘小节的……」

        「别用那个词形容我。」应采声给了他一个耳光后，想起外面可能听得见又收了手。他看着通往客厅的门：「不行，我不想被老爸指指点点……」话没说完，两人都听见客厅传来恩爱的声音，虽然听不出谁上谁下，但应采声立刻明白情况地抱怨，骆保一定是故意玩给他们听的。

        崔河说了「再一下。」，但应采声认为这往后的一下，本就不能算是一下。他从这次的经验里会到，亲吻这种东西，有眠的效果，他俩

是女儿，不会大肚子，但是儿子的健康还是很重……」

        崔河照实说了，而应采声的反应也和崔河一样，觉得没了脸，但同时也庆幸崔河应该是让骆保认同了。

        □

        「在生气啊？」

        「不睡觉能干嘛？」应采声坐到床上，崔河牵过他的手，轻声问：

        「你躲我太久了，上次又那么可爱。」

        应采声用力清了清咙。

        应采声又白了崔河一眼，要他注意用词的官腔。崔河不好意思地笑笑，表示那是他的习惯，常会改不过来。他看着应采声开始收拾工，问他是不是要睡了。

        「够了没？」

        「你们这里隔音好吗？」

        「我很够义气了，老爸。」

        后来解释，应采声是跟母姓，监护权也让母亲拿去；理由都是为了不让小孩跟同恋的父亲在一起，受到不好的影响。而骆保怕应采声尷尬所以瞒着││但这说的是好听话；若说实在话，他只是不服老。

        「不晓得。」应采声没太注意他问的是甚么，神专注在画纸上。

        应采声挤到崔河旁边，故意在他耳后气；崔河虽然低着，没看见他的表情，但听得出来那声音是笑的。

        崔河点点，在一旁看着应采声画图的姿态，问他是不是瘦了点。

        骆保哎呀了一声。

        难怪明明应采声重家庭，却一直没提到他父亲，难怪眼镜度数差不多，难怪态度比较特别，难怪要住到那里去……。先前的疑惑都解开了，但崔河觉得真是死透了，他可是连房事都跟骆保聊过，那人明明知对象就是应采声，却也都不吝指教；好吧，往好的方面想他是被丈人给认同了，可是脸也都丢光了。

        应采声没回答，指甲却深入了崔河掌心。崔河发现，应采声比以往更加容易面红耳赤；他没有再试着取得同意，直接吻上。

        「我跟你爸……算了算了。」崔河本来想把他请教骆保床笫之间的事告诉应采声，可他已经没面子好丢了。

        应采声还是打断，「不要说我没帮你，」他掩住口鼻，示意骆保关注崔河的表情，撇过说：

        「房间是还听得见客厅，不过房间跟房间就还好。」应采声这回听见问的甚么了，但答完才发觉那其中的涵意；他缩了缩子，盖上代针笔的盖子扔到画纸上，「你怎么老想这事。」

        「说啊。」应采声望了一眼骆保家的浴室，「他现在又听不见。」

        「只是亲的话，不会有太大声音吧？」

        崔河一次有想死的念。

        「你这是撒的动作吗？」

        「你又没问。」应采声在崔河手臂上落了一掌，说，骆保也要他瞒着这件事，他当然也就不去说了。「再说，发现了就发现……也没要圆谎的意思啊。」应采声用肘推了崔河一下，无意识噘起嘴。

        两人在昏沉进入梦乡前的这段时间里，以默契达成了共识，守规矩地只有亲吻，并仅限于额、脸颊、最多的是嘴。

        「我要是知怎么敢……你又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