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下来：“你呢，喜欢吃什么？”

        数秒后，坚定的移开目光，看向泡泡：“所以你们只是一份执念的产物？”

        白栀看向那两条路。

        萤火虫飘出帘幕，绕在白栀的边。

        “我是泡泡啊，殿下。那天泡泡在神庙给殿下熏衣，等殿下回来，殿下出去时我便知。猜想殿下深夜回来肯定沾了寒气，汤的食材都备好了，只等殿下回来。”它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皱皱巴巴的纸包来，“瞧，这是什么？”

        白栀说：“我不知该怎么选。”

        更多的萤火虫飞出来。

        “你也恨他……”

        白栀怔怔地站着。

        凉国又何来的幸存者得以登位。

        它怔怔地：“一切美好，终如泡影。”

        “从前喜欢吃栗子酥，但殿下闻见了总打嚏。”

        泡泡摇着：“时间太久了，它们太寂寞了。”

        “阿清姐姐。”白栀叫住它，打断它的话，“最后那天你在哪里？”

        “殿下这一次会带泡泡走吗？”

        他的手臂上青紫一片，目惊心。

        她看见上面出现的三个名字。

        “如果殿下想要答案……”它停下来，看着白栀：“殿下其实已经知要选什么了吧。”

        “外面的小灵也是昔年凉国子民的执念吗……它们的记忆……”

        天色将明时，木牌刻好了，他偷偷跑出神庙去百姓口中最神的祈福庙，攀到树的最高将木牌挂上去。

        “你想去哪里？”

        ……

        “殿下想去哪一边？”

        “殿下不选吗？”

        “比起过去的执念，我更想见到还活着的他，知我死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凉国发生了什么，他又发生了什么。”

        然后它的视线再一次落在那两条路上：“真的不去看一看吗？”

        为什么会去天玄门，又为什么要将原主培养成冷漠自私残忍的人。以他所言，这就是昔年凉国帝女的，在这壳子里装着那样的灵魂，是他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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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为什么会有所谓的他的“信徒”以她的血复生他的传闻？

        “偷吃了上也总会留下味，就不能与殿下亲近了。殿下很依赖我。殿下，多带些果脯吧，日好，我新了不少。”

        那两条路都瞬间变得黯淡破旧，光亮消失，结出蛛网，被灰尘覆盖。

        “殿下想去哪里？”它过来，靠近白栀的，开心的仔细思考：“想看天空，和殿下坐在台子上看日出日落，还想看殿下放纸鸢。想看殿下穿着泡泡制的外袍跑来跑去。在哪里都可以，殿下去想去哪里？”

        但看得出，是糖块。

        它陷进回忆里了，眼神期待又温柔的注视着那块不存在的糖，“等小殿下回来，便哄着饮几口汤，殿下不喜欢喝，到那个时候我就将桃花糖取出来。殿下每次吃了我的糖都会笑……”

        何来的信徒？

        它的小手一点点的将它摊开，里面的东西已经完全化了。

        “阿清姐姐……”白栀猛地一怔。

        “……你为什么叫泡泡？”

        他长大了些，看起来像在神庙里，一个人坐在桌前，小心翼翼的刻着什么东西。

        她的视线落在上面，隐隐动容。

        “好像被撕开了……忘记了。”

        萤火虫将帘幕掀开得更多。

        风将那厚实的帘幕了起来，可以看见里面蹲着的小男孩，手上着纯黑色的指手套。

        泡泡还在想，“我们带些我的糕点，殿下这次想吃什么，我多备些……”

        越来越多的丝线汇聚，彼此缠绕交织，那些小小的光点也开始有了小灵的最基本的形。

        像萤绿的碎光。

        “殿下会带泡泡去哪里，殿下想去哪里？”它又开始期待起来：“我要在外面养一窝小兔子，最好它们也能讨殿下的喜欢。不过殿下的心最宽容仁善，哪怕它们顽，殿下也一定会喜欢的！”

        木牌最下方刻着的咒语晃到了白栀的眼睛。

        ――令湛、沉衍、白栀。

        她分明没有杀他，为什么外界会有她用殉剑杀他撕毁契约的传闻？

        而她又为什么会突然魂穿，他知情么？

        “为什么……”小男孩的哭声传出来：“两个天罗神子一起保护所有人不好吗？”

        她仔细辨别，小声念出来：“福泽绵长……”

“是，也不是。一分是，一分不是。随着时间长久，灵气增长，那些生灵开始有了思想和记忆，它们凝出了另一分的执念。它们也开始创造……”

        手心里的萤火虫消失了。

        永远在一起。

        和。

        “谁跟你说的这话？”

        “他不在这里，那在秘境内吗？”

        “泡泡被留在这里的只有爱和恨。执念是极端的。”

        “那天疼吗？”

        木牌随风动。

        “……我再没有打过嚏，你也再没吃过栗子酥，偷吃都没有。”

        “为什么殿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