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啃老的呆头鹅

        16.

        白底绿枝纹的旗袍再次穿在身上，白足套上了高跟鞋。鞋跟落在了青石板路上，女人推着婴儿车，竹叶萧萧，大胖小子坐在车子里快乐的踢着腿儿，脚上还套着一双陆军色彩的小绵袜。

        “嘛嘛嘛嘛嘛嘛！”

        小家伙踢着腿儿，快乐的喊。

        “诶诶诶。”女人轻声答应着。身材高大的男人控制着步伐走在她旁边，更衬托得女人身段儿纤弱。婴儿车被大胖小子压得沉沉的。花纹清晰的八轮在青石路板间的地上压出了痕。

        轮胎卡住了不知道哪里来的石子，不动了。

        女人用力的推。

        推不动。

        男人大步走过――又折了回来，伸手一提，把婴儿车单手提了半米远。那颗石子落了下来，咕噜噜的滚开了。

        “我来推。”

        男人终于知道了哪里不对，握住了车子的推杆，又走过来挤她。两个人的距离拉近――

        “好。”女人已经让开了，也没和他客气。

        “嘛嘛嘛嘛嘛！”小家伙还在快乐的喊。

        “哎。”男人看了她一眼，另外一只手抬起――刚刚落在了她的腰上。不过轻轻一触碰，女人已经往前走了一步了。

        明明刚刚才摸过的。

        又不让摸了。

        女人就是矫情。

        晚上再好好摸几下。

        竹林萧萧，高大的便装男人看了看她，理智的没有发起吵架――吵也吵不过；而是双手都推上了车。穿着旗袍的女人慢慢走在旁边，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

        “嘛嘛嘛！”

        “诶。”

        “嘛嘛！”

        “诶！”

        “neinei！”

        “奶奶不在这里哦――明天再去看奶奶，”路边的野花开了，紫色白的小米粒，女人和孩子说着话，蹲下身摘了几株野花，小心地给小家伙别在了帽子上。小家伙伸手抓了几下――把花抓到手里看了一会儿，张大嘴开始往嘴里放。

        女人赶紧给他拿开了。

        逗弄妈咪成功，小家伙看着她，踢着腿儿嘎嘎的笑了起来。

        “妈和叔叔倒是把仁仁带的很好。”看懂了小家伙的操作，女人笑了起来。

        开朗，乐观，仁仁才几个月，就会逗大人玩了。

        互动良好。

        “爸妈带孩子自然是可以――他们都带大了多少孩子了？”推着婴儿车的男人看了她一眼，“我，大哥，老四，都说是他们俩带大的都不为过。”

        “连月不是早让你和我一起喊爸了？”男人又说，“你还矫情啥？莫不是等着让爸给你改口红包？”他说，“那也得你先叫才有啊。”

        “呵，呵呵。”

        脊椎上冷气一串，也懒得理这头呆头鹅，女人只是笑了笑，敷衍道，“以后再喊。”

        “以后是什么时候？”呆头鹅还皱起眉头来。

        “就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女人只是安抚他，“喻叔怕是也没做好准备――”

        “爸他要做什么准备？”呆头鹅说，“他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怕你叫一声？仁仁都这么大了，”他看着她说，“连月你别说，我跪着膝盖可真疼，妈还偷偷给我送护膝――”

        “咋没使劲打你？”

        “谁说没使劲打？还是当着秘书的面打的。丢人呐。”

        女人走在前面，男人推着婴儿车，看着前面如竹一样的身影。已经生过几个孩子了，那纤腰依旧盈盈一握；腿也那么细，直的就像是两颗葱。

        现在这样，也挺好。

        就是老四小气了些，老不给他机会――自己吃饱了不管弟弟，他明明还正值壮年啊。

        女人在前面慢慢走着，身姿婀娜。

        “以后还有很多要麻烦爷爷奶奶费心。”低头想着什么，她又说。

        这个情况，她已经顾不了仁仁很多――如果他们肯把孩子交给她，她肯定还是顾得了的。

        只是那边不肯交。

        说是怕她带不好。

        她懂那边的意思。

        念念也是这个意思。

        “放心吧。”低头看看婴儿车上的脑袋瓜，男人又想起了什么，又看她的背影，强调，“连月你客气啥？我们也是有证的啊！”

        “……”

        女人回头看看他，沉默了。

        改名领证，离婚复婚，再改名。这一切办得得太快，她只记得结婚证第二次领到之后，季总忙里偷闲，特意带她去吃了一顿大餐。

        他还把两个人的证都锁起来，放到了保险箱。

        大概是为了安慰她，妈还给她看过了当年她和喻叔的结婚证。当年的俊男美女，妈咪眼睛圆圆的，喻叔年轻时很帅――再看看面前的黑脸，比呆头鹅可白多了。

        “仁仁以后上托班不？”沉默了一下，她又问。

        “上啥托班？”啃老的呆头鹅说，“爸亲自带。”

        “哎。”

        “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爸都安排上了，”鹅说，“连月你啥都不操心。爸到时候回京城亲自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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